于灵贺的脸色微变，他自然记得此物。

初次在三星宝山拜见天拂仙之时，这位神仙一般的人物给了他三个选择。

其中第一个就是使用人鱼之血炼丹，不过，于灵贺当时干脆地拒绝了。

师望抬头，缓声道：“那头人鱼昔日与老夫同时潜入上古蜀门，并且有缘在此修行。不过，老夫一路风顺，到了今日。但那老伙计却是际遇坎坷，给宗门带来了巨大损失。哎，宗主对其虽然不能说是恨之入骨，但也是差不了多少了。”

于灵贺和衡玥宁面面相觑，都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万万不曾想到，那头人鱼竟然有着这般诡异的经历。

师望呵呵一笑，道：“老夫还要替老朋友多谢你们两位，如果你们两位有一个选择了丹药，他的命运就愈发悲惨了。”摇了摇头，他又道：“老夫本以为，宗主会困它一生一世。但没想到因为老弟你，宗主竟然答应放它一马。”

目光肃然，师望道：“老弟，客气的话我不说了，总之日后你若是有所吩咐，老夫随叫随到，绝不推辞。”

于灵贺连忙道：“前辈言重了。”

师望哈哈大笑，道：“老夫还要回去替老朋友安家，这就走了。”说罢，他依旧是大步流星而去。只是，在经过于灵贺两人之时，他的肩头上突兀地出现了一头人鱼，这人鱼朝着于灵贺和衡玥宁点了点头，似乎是在感激他们。

目送此老远离，于灵贺两人都是心中感慨。

这千年恩怨，直至今日方才有个了断，无论对错，都是让人兴起沧海桑田之感啊。

“哼！既然回来了，还在下面待着作甚？”天拂仙的声音遥遥地传了过来。

于灵贺和衡玥宁连忙收敛心神，转身朝着山巅飞奔而去。

他们的速度何其之快，虽然不敢飞行，但还是很快来到了山顶处的那片房舍之前。而天拂仙就昂首站在此处，看着他们的目光炯炯，特别是看向于灵贺之时，更是透着点特殊的意味。

于灵贺两人上前，行礼。

天拂仙轻声道：“灵贺，你此去剑神卫峰，如何？”

于灵贺沉吟片刻，老老实实地道：“生死一线，收获巨大。”

天拂仙嘿然一笑，道：“你师妹与你同时拜入老夫门下，她的修为速度并不逊色于你，但却一路坦荡，远无你之困苦危险，你可知为何？”

于灵贺躬身，道：“弟子愚钝，不知。”

天拂仙轻捋长须，道：“那是因为你们的选择不同，她有前人之路可以借鉴，自然无需四处探寻。但你选的路前所未有，自然要历经艰险，扫荡一切魑魅魍魉，方能攀越顶峰。”

于灵贺的眼眸陡然一亮，他所选的棋道法则之路，在这个世界上无人走过。所以，日后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努力去摸索，而衡玥宁有着宇宙星象图守护，又是另当别论。

如果一定要形容，衡玥宁就是富家女，她未来的人生规划，都有前例可循。但于灵贺就是贫家小子，他的一切都要依靠自己去打拼赚来。两者未来的道路不同，所面对的待遇自然也是不同了。

天拂仙看着于灵贺眼中的光芒，他缓缓地，几乎就是一字一句地道：“你，后悔了么？若是后悔，还可再选一次。”

在他看来，循着前辈们的道路而行，虽然是波澜不惊，但却胜在稳当。可若是于灵贺坚持棋道，那么以后所经历的艰辛困苦，将会是百倍胜于今日。

于灵贺双眉一挑，心中苦笑。

这个道理，他又如何不知？

人性，总是畏难苟安，若是有选择的话，他也未必就会走上这条不归路了。

可是，在他意识海中的众多棋子，才是他真正的立身之根本，若是抛弃了棋道，岂不是连它们也要一并抛弃。

那时候，自己还会是这个人人羡慕的绝代天才么？

于灵贺瞬间就想明白了一切，他抬头，用着无比严肃的口吻道：“弟子心意已决，多谢师尊。”

天拂仙深深地看着他，片刻之后，终于是一声长叹，也不知道是欣慰居多，还是感到遗憾。

随后，他手腕一抖，一物已经是破空而至，落到了于灵贺的手中。

于灵贺定眼一看，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虽说他绝对不是一个没见识的人，但此时看到手中之物的时候，却依旧是有着一种想要大喊大叫的冲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