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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芷也睨了他一眼，一句话也不再说。但他从她此刻的神情，不难看出他要是真的什么都不肯说，甚至令她觉得，他这会儿拉着她到屋顶来，其实都只是为了套她的话，先问那把剑，再问别的的话，她就一定不奉陪了！

她神态中的意思太明显，令南宫离禁不住轻笑了声，再明白不过她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状若叹息地开口道：“慕容芷，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不是看见什么，事实就怎么样。表象这种东西，不过是做给人看的罢了。尤其在皇家，所听见看见的一切，就更没有可信度。你觉得，你看到的东西，感情也好，能力也罢，有多少是真实，多少是假象？”

慕容芷微愣，偏头看他一眼。他这话的意思，是他和皇贵妃之间的关系，看起来是母亲维护孩子，希望帮他夺得皇位，但原来不过是假象？只是，他也只是这样模糊的说了一下，也没说明白，所以她也摸不准自己猜的到底对不对。

她眼神看向他，他也正好回过头来，精致的薄唇弯出似有似无的讥诮：“慕容芷，本王以为你是懂的！这世上最尊贵的，莫过于王族。但最阴暗、最虚假的，也没有什么地方比得过皇族！在这里活着，就如同身处于一个深不可见地的沼泽泥潭，要么被黑暗吞噬，要么习惯在黑暗中生存！这里的亲情，友情，爱情，甚至主仆之义，都可以是假的。最终留存的只剩下私欲、权位之心、争夺之心。不然，就是死！”

“你看得很透彻，但是我觉得你过于极端！”慕容芷扫了他一眼，十分坦然地道，“也许你说得都对，王族就是一个这么阴森恐怖的地方。但是我就不相信，这一大片黑暗的笼罩之下，你丝毫没有看见过阳光，丝毫没有看见过这浮世的美好。人的心原本是一张白纸，过得快不快乐，端看你如何去填充。你将那些阴暗的东西，涂在那白纸上，你看见的，感受到的，自然都是不美好。但如果你涂上去的是阳光呢？”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向天空，复又接着道：“当然，我说这些话。绝对不是建议你怀着理想主义，满脑子想着这世界有多么美好，最终被人算计。而是建议你，在自己的心里留下一个地方，哪怕只是一小块，去装一些光明。不然就像你现在这样活着，也未免太辛苦了！”

嗯，就当她今天大发慈悲，普度一下可怜的骚年吧！

“哪怕只是一小块，去装一些光明……”南宫离沉吟着，接着看她一眼。那眼神很深，叫人看不出他眼底的意思，却莫名觉得复杂。他足足看了她半晌，也没说话。

直到慕容芷有点受不了，扭头看他一眼，无语道：“你是哪里不好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他这样长时间的盯着她，她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露点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