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兵的命令其实早就下了,兵马前几日就开始暗中调动要往临安了。鼶“走,先回战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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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椿月轩宴饮时,所有事都很慢,沐浴、更衣、听琴,一顿饭从中午吃到傍晚还未结束。
形势的变化却极快。
半日的工夫,上游的宋军得不到下游的支援,连命令都没有收到,就已经大溃了。
杀人很慢,一个唐军士卒要杀死一个宋军士卒,需要接舷攀到宋军船上,一刀一矛来回拼杀。从军数年从未杀过人的士卒都大有人在。
溃败却很快。鼶
只需要一个将领下令撤退,船夫们收了锚,挂起帆,船只便能顺流而下,被江水越卷越快。
二百里长江,风急浪大,但凡逃得太急了,船只便能轰然相撞,往江底沉下去。
何况长江蜿蜒曲折,更不知有多少船只在岸边触礁搁浅……
就在贾似道从江陵城赶往战船的路上,一连有好几封战报被送了过来。
“平章公,叛军已杀到宜都!赵都统请支援。”
“报!荆州团练使牛将军报赵都统不战而退!”
“报!败兵已过百里洲……”鼶
当这些积累了半日的战报一并送来,贾似道根本无法迅速判断形势。
正在此时,又有亲兵匆匆赶到。
“平章公,夏贵、杨镇等人求见。”
贾似道此时却是愣了一下,问道:“苏刘义呢?”
“苏刘义也在其中。”
贾似道皱起了眉,他登上战船的高处,目光望去,只见苏刘义所部并未按照约定开始往东,意识到计划有了变数……
~~鼶
战事越来越紧,江边上却有越来越多的士卒在赶往江陵城。
那是去接应诸将的兵力。
终于,在唐军抵达之前,诸将已赶回了江边。
刘师勇又披上了他那身盔甲,一边大步走着,一边向苏刘义问道:“你确定朱安抚使的诏书是假的吗?”
“确定。”
“怎么确定?”
苏刘义道:“临安城中,官家与太后已经被一群只顾着争权夺势、一心卖国求和的奸党控制住了。这些人发出的诏书,当然是假的。”鼶
刘师勇反而吃了一惊,讶道:“那……诏书是真的?”
“顾不得这些了,御敌要紧!”
两人脚下不停,很快已经有水雾飘过来,那是江边的浪花拍出来的。
“快,各自指挥御敌!”
苏刘义火急火燎地大喊着,转头一看,只见主战船上打的旗令果然是撤退,他连忙便赶向主战船。
他不管不顾拉过一名正在登船的校将,语气急促便道:“通传,快通传,夏老元帅与杨大将军求见平章公。”
苏刘义知道贾似道的计划,认为现在若夏贵与杨镇能表示支持平章公,还能让其改变计划。鼶
然而,当他回过头,发现夏贵等人却已不在了。
方才就在椿月轩,他的士卒及时赶到,他是有把握能拿下朱禩孙、夏贵等人的。
只是恰遇叛军攻来了,众人都说此时不该再内讧,先同心协力御敌要紧。
夏贵、杨镇亦答应要来见贾似道。
“叛军到了!”
苏刘义还在环顾江边,忽听得大喊,抬头看去,果然见江面上已出现了唐军的旗帜。
他当即拔出刀,向自己的战船奔去。鼶
“刘师勇!还愣着做甚?守码头……”
鸣金声打断了他的呼喝。
这次,却是夏贵的主战船上撤退的旗令高高挂起。
“怎么回事?”
“夏老元帅既不劝平章公战,自己也退了?”
刘师勇本已要冲向码头,此时却停下了脚步,喃喃道:“大宋已享国三百一十年?”
“你说什么?”鼶
“方才,夏贵说大宋已享国三百一十年。”刘师勇道:“他是想说……可以亡国了?”
一瞬间,苏刘义呆滞了一下。
他字任忠,号复汉,为这字号所承载的期许与志向忙了一辈子,突然听到“亡国”二字,当然觉得刺耳。
但战场上已没时间给他想这些了,上游的呼啸声越来越响,唐军已越来越近。
“快!保住我们的士卒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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