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庞沛策马撞进了元军阵中。
有几个大胆的元军士卒想要救忙哥刺,在一瞬间从自己的马鞍上扑了出来。「噗。」
后方的唐军刺出长矛,将他们刺穿,血溅了忙哥刺一脸。厮杀由此展开。
忙哥剌成了一面盾牌,一个兵符,让唐军持着他,在元军阵中不断前行。「斩马腿啊!」
终于,随着一声马嘶,忙哥剌摔倒在地,连带着周围的元军一片大乱。但这里并不是战场最激烈之地。
趁着这个机会,兀鲁忽乃已经集中起兵力,寻找着元军阵型变动时最薄弱之处,终于杀穿了过去。
「走啊!」
「你们走啊.....」」
庞沛已经摔下战马,只好持着大刀步战。
他四下找了一下,找不到忙哥剌,有些痛心于自己丢掉了这个俘虏,好在听着前面的动静,他知道主力已经杀透过去了,这才安心下来。
「你们走啊....」
「庞沛!"忽然,有人用奇怪的调子喊了庞沛的名字。
前方又是一阵杀喊,却是有支已突围而出的唐军从另一面杀将过来。
是八普恰,那个被蒙哥的西征大军从万里之外的伏尔加河带回来的驱口。「上马,走!」
八普恰策马赶到庞沛身边,一刀便斩倒一名元军,伸出一只带血的手拉起他来。这两个人都是贱命,但贱命有时候却显得极为坚韧。
许久,喊叫声被抛在身后,迎面终于有风吹来。「突围了?」
「突围!突围....."
事实上,五万兵马突围而出的只有不到两万人。
他们如流水一般向东面涌去,饥饿与困乏涌上来,不时有人跑着跑着便栽倒在马下。而这个方向,都渐渐能看到扬起的尘烟。
他们可以突围,但每次他们突围的时候,元军依旧可以组织起下一次的包围,直到把他们彻底熬死。
渐渐地,一柄大旗出现在了天地之间。「塔察儿!」
「杀过去!」
这次,连庞沛这样的将领都感到了绝望。
他有意志,但二十余日的围困之后又是整夜未睡、策马狂奔
,旧伤复发,体力已经支撑不住了。
「我来断后,你们走!」
~~
李瑕首先看的是北面。
他一直都知道塔察儿的方位,预料到跑到这里,塔察儿会在东面拦截。
但最让他忧心的是忽必烈的怯薛军赶到。毕竟那本就是元军之中战力最强的一支兵马,仗打到现在还是生力军,现在正是可以碾压一切的时候。
如果为了逃避这支怯薛,就要再往南逃。但南面已经是沙漠,这些没带辎重的人马进去必然活不了....
以最快的速度杀败塔察儿,是最好的办法。这次,为了激励士气,他亲自提槊冲了上去。霍小莲连忙带着选锋营跟上。
但在策马上前的一刻,李曾伯却是赶到霍小莲身边交代了一句。「霍将军,若战事不利,你们护送陛下向南走。」
「嗯。」
霍小莲没有多说,只顾着驱马猛冲。「随陛下杀敌!」
「随陛下杀敌。」李曾伯也跟着喊道:「塔察儿,几次败在老夫手中的败军之将而已!」~~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李瑕在冲锋时最后向北面瞥了一眼,望到了尘烟。
但比他预想中更糟糕的是,在塔察儿兵马的东面,竟也扬起了一股尘烟。
元军不应该在东面还有兵马的,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他的判断错了,他的大军还没有到贺兰山西面。
这一瞬间,李瑕忽然有种一脚踩空的感觉。
在悬崖边走得再镇定,再仔细,但难免还是有摔下去的时候。
然而,当他再仔细一看,却发现塔察儿的令旗摆了一下,竟是在防备东面的兵马。「来了?」李瑕心中一动,感到了一阵颤栗。
就像是在悬崖上踩到了一块晃动的、将要掉下去的石头,下一刻却又踩实了。
心有余悸,之后才有踏实感涌上来,踏实到让他连看塔察儿的旗帜都觉得亲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