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到大,从没吃过这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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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输了……我输了……呜呜……”
“好了,公主莫哭了,去斗蛐蛐吧。”
“不要叫我公主……呜……我贾佩……我贾佩还要把场子找回来……”
“公主,他们已经走了。”
赵衿转头一看,只见偌大的球场上,已然只剩自己这边的人。
她无奈地叹息一声,转头看向走过来的全玖。
“表姐啊,我输了,但我说我蹴鞠很厉害,这是真的。”
“见过公主,公主技艺高超。”全玖上前,柔声劝道:“是那李节帅欺负弱女子,他胜之不武。”
“话也不能这般说,不然我还怎么蹴鞠……表姐,我今日真是失常了,我其实很厉害的……”
全玖根本不在意这些。
她只知道,今日这事传到官家耳里,以赵衿的性子,反而会发了狠地保李瑕了。
无非是说“哪个敢动他就是我平生之敌,这场子我得亲自找回来……”
瑞国公主的脾性还是好猜的。
那,李瑕知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公主?
这般想着,全玖偷瞄了贾似道一眼,却见贾似道已走到一旁去安排护卫,浑然不在意那几鞭子。
看得出来,李瑕这人,怕是很对贾似道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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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全玖回到家中,依旧是听着兄长絮絮叨叨婚事。
“姑祖母今日已见了官家,忠王与顾氏女已解了聘……”
“兄长,你欲杀李瑕?”全玖忽然问道。
全永坚一愣,讶道:“你怎知道?”
“问过兄长昨日带出门的人。”全玖应道,“但近日,贾相公不会容你再动手。”
“为何?”
“贾相公其实很看重李瑕,想用他。”
全永坚摇头道:“我不明白。”
全玖始终还是那端庄姿态,道:“不过是提醒兄长一句,要杀李瑕,须瞒着贾相公,且尽快,以免留下后患。”
全永坚又是一愣,呆呆看着妹妹,仿佛不认得她。
“你……”
“兄长须知晓,贾相公要的是控制忠王,你不可全信他。而李瑕很了得,要杀得趁早,切莫等我成了忠王妃,太子之位却丢了。”
全永坚还在发呆。
全玖架势愈足,温婉地劝慰了一句。
“父亲不在了、姑祖母年岁已高、我将为忠王妃……兄长该振作精神、担起家业才是。”
……
不能自已,全玖心底有念头不停浮起来——杀了李瑕。
她有足够的立场要杀他,她的兄长与表叔一直就在做,为了她的丈夫。
可,全玖忽然就想亲自参与布置。
为何呢?
她一派端庄地坐在那,想了良久才想明白。
今日,看着赵衿与李瑕蹴鞠,其实感到了……嫉妒。
瑞国公主,天子娇女。
无数民脂民膏为其建了奢华大宅。
嫌礼数太烦,便让旁人扮成公主,好跑去与男子蹴鞠,嬉嬉闹闹。
一回头,公主之位还是赵衿的。
赵衿,总是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堂堂宰执、国之重臣,就因她一句话,乖乖转身挨鞭子。
今日找李瑕蹴鞠玩,明日若想找李瑕玩别的,依旧只要招招手。
甚至可想到,若赵衿看上李瑕,还会有无数人帮她,哪怕杀了李瑕妻子。
而她全玖,却要嫁给了忠王那样一个人?
忠王那样一个人……
她要证明,嫁给忠王是值得的。
便是威风凛凛的节帅、惊才绝艳男儿,也会死在她张张嘴之间。
这该是她收获到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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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菜又爱玩。”
李瑕想了想,如此形容了一句之后,又道:“听说过贾似道有这样一个侄女?”
姜饭道:“贾似道确实有个兄长,名为贾贯道,是个文人,字写得好,文章也不错,但性情与贾似道全然相反,避居于台州读书……只能打听到这些了。”
“贾贯道的女儿?”李瑕沉吟道:“有些太宠溺了。”
“这……贾府的消息是最难探的,我再去探。”
“不必了,再探要叫他起疑……你从侧院的暗道出去。”
“是。”
李瑕也就是听过其它情报之后,再多问一句,既打听不到,那便算了。
此时已是黄昏,该往大内宫城赴宴。
他已梳洗过,且换好一身礼服。
才出府门,便见到贾似道的大轿子已停在那。
李瑕也不客气,径直进去。
“贾相公宰执天下,竟这般有闲暇?”
“我会用人、敢用人,故有暇。”贾似道自信笑道,“且说好了一道入宫赴宴。”
“贾相公实在守信。”
“你以往不似这般嘴贱。”
“嗯?”李瑕颇诧异。
“你打了我,我不怪你,给你个前程吧。”
贾似道说着,忽将手里的一封公文丢了过来。
李瑕接过,扫了一眼,皱起眉。
“先前说过,会为你谋一个你够格的差遣。”贾似道缓缓道:“浙西安抚使,如何?”
李瑕缓缓摇了摇头。
“事还早,你考虑。但等吴潜老匹夫一走,我必要着手公田法,缺的正是个不畏死的独夫,你正是这个独夫。今日我挨了你二十鞭,要的便是你的气魄。”
贾似道的神情已全不似白日时轻佻,郑重道:“一场蹴鞠,瑞国公主欠了你人情,会在陛下面前保你不死,这是我替你挣来的。故而,你可相信,我能替你挣更多活命机会,可成为你的后盾。把你那些小伎俩丢开,把心思放到国事上。”
他指了指李瑕手中的文书。
“也把你那不畏死的气魄放到国事上,随我奋命扫除百年积弊,你我将中兴大宋社稷,重回盛世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