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了动力,也没有足够坚固的材料造出轴承来承受那般强大的动力。
就好像是,有末来的人跑来与李瑕说“我们可以造一個机器人,与真人一模一样,你没想到吧?”
“就当我没想到吧,要怎么造?”
“很简单,我把大致的原理告诉你,你来造一个”
一个发明牵扯的是方方面面,包括最基本的人力先吃饱饭。
当然,换作别人或能做到,但李瑕学识有限。
他必然要对这些有所推动。也许能造出手雷、火箭筒,也许不能。终究需顺应着整个时代的生产力。
当某些条件满足,他说出的发明,才可能得到突飞猛进的实现。
总之,李瑕绝不认为在短短十余年间,他能靠这些个物件,挽回一个国的命运。
那么,李瑕不是来教人做事的,他该学着做事。
学生存、学带兵、学谋略、学诡计,甚至学相处模式、夫妻关系现在,学民生治理。
他唯一与旁人不同的、最骨子里的东西,是他的思想观念。
不是物件。
物件由人来用,人有思想且不停进步。
李瑕为蜀帅虽未正式官封,但他视自己为蜀帅之后,首先要为人做事。
人以食为天。
食从地里刨。
地须有水浇。
不谈水利,一切枉然。
这逻辑很简单,李瑕都不用向后世看,只需要向过往优秀的蜀帅学就行。
“哈哈哈蜀帅!蜀帅!”
临安城内,刘金锁狂呼不已。
“你吵得我好烦,但我好快活。”林子咧嘴一笑,重重踹了刘金锁一脚。
“噢!”
“疼。”
“疼?那是真的了!大帅真的任蜀帅了!”
“你这猢狲,老子来踹你一脚,让你看看是不是真的”
临安城的小院里,丁大全派来传话的人刚走,院子里便响起刘金锁与林子的吵闹声。
不一会儿,柳娘正从门外回来,看到这一幕不由笑了笑。
哪怕还没见过那位李大帅,她已能明白其人在这些汉子心中有怎样的威望。
刘金锁一见她,蹭蹭蹭又跑过来,忙接过她手中的物件。
“大帅真任蜀帅了。”
“才到门外便听见你说了,小心莫让人听到。”柳娘为人仔细,笑着叮嘱了一声。
刘金锁连连称是,却是又问道:“我们马上要走了,今日打听到唐安安了吗?”
柳娘摇了摇头,道:“相熟的人问了个遍,两年多前便再未有人见过她,恐是不在临安了。”
她在这行当里算是最不入流的,但人缘不错。若是她打听不到,林子、刘金锁便更无能为力了。
刘金锁挠了挠头,转向林子看去。
“这事办砸了。”
林子眯了眯眼,道:“明日再启程,我夜里到贾府去探一遭。”
“我已问过贾府一个相熟歌姬。”柳娘道:“唐安安那等姿色才情,若在贾府,她不该没留意到。”
“辛苦嫂子了。”林子无奈,只好道:“准备动身吧。”
一行人装着马车,刘金锁总觉得事情没全办好,已无先前那欢喜劲头。
“林子,当时大帅说的是找到唐安安‘及’婢女年儿,还是唐安安‘之’婢女年儿?”
“当然是‘及’啊。”林子没好气道。
刘金锁随手一提,把他与柳娘那不多的家当丢进马车,道:“我怎记得是‘之’呢?我听得清清楚楚。”
“刘大傻子,你还真傻了不成。”林子往车辕上一坐,道:“这种事情,还有甚好辩的,懒得搭理你。”
“那这事,大帅怎办啊?”
“大帅说了,若找不到,他与贾相公去说。”
柳娘听着这些,又想到了两年多前临安城里那纷扬的传言。
李瑕赴任川蜀时,留下一首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有人说他是离开朝廷,却决定护着朝廷;
也有人说他是离开唐安安,却护着唐安安。
至今想来,柳娘觉得这位李大帅该是两者皆有,心中不由泛起一句评述。
“江山美人,真风流人物”
这边一行人的马车从临安城西北面出了余杭门,却听前方马蹄声响。
“让开!让开!紧急军情,撞死不管!驾”
刘金锁连忙避开,只见那快马已狂奔而过。
“报!”
大宫内城,小黄门跌跌撞撞奔到殿上。
“官家!”
“”
“陛下,潭州急报!”
“阿术自大理斡腹,去岁于老苍关败我军六万,其后破贵州、象州,年初入静江府,破辰州、沅州诸地,一路兵疾如电,甚至快过我方溃军,战报未到,其军已于十日前直抵潭州城下!恐将与忽必烈合攻鄂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