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将我当棋子摆布?”
贾似道哈哈大笑,道:“你惯是如此,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都答应你了还说什么。”
他笑罢,脸色方才郑重起来,又道:“阎马丁当若可一时助力于你,但论政见,满朝上下,唯我与你相同。往后倚仗谁,你须心中有数。”
李瑕心知他说得煞有其事,实则还是为了拿捏住自己,也懒得应他,又“嗯”了一声。
贾似道递过一封书信,道:“再给你一封引见信,有事可去找吕文德。”
说着,又指了指桌上的一本册子,道:“送你的礼物,收了吧。”
“谢了。”
“有事给我通个气。”
“好。”
“你重诺,我信你。”贾似道得了这一声好,洒然一笑,转身便走。
李瑕拿起桌上的书册翻了翻。
这是贾似道为官以后写的心得……
只看几句,李瑕便已对这宋朝官制有了另一番领悟。
这确实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从这点上看,贾似道为人处事、招揽人心的手段高丁大全不止一筹。
李瑕将册子收入怀中,走过长廊,正见贾似道主仆走进那间斗蛐蛐的厢房,厢房中几个气度不凡之人围在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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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相回来了。”
“诶,说过了,出来玩,叫字号即可……”
正在斗蛐蛐的几人中,甲辰科状元、秘阁修撰留梦炎正掏了银子放在桌上。
他听到推门声,一抬头,看到李瑕从长廊走了过去。
留梦炎微微苦笑着,复又低下头,心里想到的张弘道那封来信。
张五郎居然要求自己杀了李瑕,简单莫名其妙,递消息就递消息,怎能杀人呢?会被贾相看出来的。
几番推波助澜,李瑕都不死,马上要去西南上任了,还有甚办法?
心念一转之间,只听到满屋呼喝。
“咬它!咬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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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丰乐楼吃了饭回来,高明月留意到李瑕整夜都没做那些平时雷打不动的锻炼。
她躲在屋中,趴着门缝看去,看他在院中踱步、沉思。
大堂里有吵闹声不时传来,是在收拾物件,准备离开临安了。
高明月于是也去整理行李,觉得心里有些乱。
“都早点睡吧,天一亮就出发。”
随着这一句话,灯芯巷的小宅安静下来……
李瑕回到屋中,解了衣裳,换了包扎伤口的布带。
忽然,他一转头,警惕起来。
“谁?!”
屋中高长寿迅速惊醒,问道:“是杀手?”
李瑕点点头,持起长剑,推开门出去。
中秋前夕,月色明亮,满院生辉,院中却是半点人影都无。
“是谁?”
“宋廷之人谁都不敢现在杀我,只能是孙家或潜通蒙古之人。”
“跑得倒快。”
“路上得警惕些了……”
对话声传进高明月与韩巧儿屋中。
高明月正抵着门站着,轻轻捶着心口,只觉惊魂未定。
哪有什么杀手,不过是想看一眼他受伤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