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李靖的日记(2 / 2)

但陛下应该比较满意我自身实力的缺失;陛下说过,统军者本就不应太强,不然会让掌权者产生忧虑。

这也没什么不对的;我在凡尘效命于人间的帝王时,也必须适当地展现自己的怯弱,每次出征也都把家人留在京城,还要不定时地给家人去书信表达思念。

那种诡异的不对劲,来自于我的部下。

我一直在尽量用他们的名号去称呼他们,这样显得亲切,但他们给我的感觉,却像是对自己的名字失去了热情。

我最近操训的这批天兵中,有很多小伙子精神头十分不错。

但我今天路过花园去问候妻子时,突然看到了在府邸院门守着的老天兵,他们的双眼好像失去了光彩,就如两个泥塑般站在那里。

这是为什么?

我故意去找他们聊天,他们给我的感觉又十分自然,完全不像是被心魔所侵入的样子。

又似乎一切都是正常的。

我暗中观察了他们几天,发现,他们记得自己的家乡、心底有正常仙人该有的欲望,会对路过的仙子出神,偶尔才会显露出那种木然的眼神。

‘似乎没什么不对劲的。’

我这般想着。

但又有一种冲动,想让我将这些琐事记下来,算作对我自身的警醒。

兴许会有些用处。】

“这?”

肖笙眨眨眼:“你们看到的是什么?我怎么看到的是一篇文绉绉的文言文,读不懂啊。”

“嗯?我看到的是比较普通的文字叙述,”周拯对此颇感奇异。

凤童笑道:“这就是这类道文的奇妙之处,周拯你把看到的写下来吧,这里应该是三十六篇,我去里面逛逛,看能不能找到其它的留笔。”

“好。”

周拯答应了声,角落中的灵沁儿伸了个懒腰,立刻去书房拿纸笔过来,倒是越来越有眼力。

很快,周拯将自己看到的第一篇内容完全写了下来,通俗明了。

正准备晚饭的冰柠也凑了过来,负手站在一旁观摩。

“大家怎么看?”

周拯问了句。

“李天王多心了吧,”肖笙讪笑,“天庭当差其实很无趣的,不值日的时候还好,值日的时候一站就要几天,表情木然不是很正常吗?”

李智勇道:“如果只是这样,我觉得李天王不必非要写下来,他想表达的那种感觉应该是难以用言语描绘的。”

周拯用笔帽敲着桌面,目中带着几分思索。

他道:“我继续搞第二篇。”

第二枚玉符的内容倒是意外的少。

【入天庭第16450年。

夫人近日脾气有些暴躁,她似乎对如今天王夫人的身份越发不满,总觉得是沾了我的光,自身并不该脱离轮回苦海。

最近有许多散仙都在看佛经,说这西方佛门的经文能让人心底安宁,稍后去帮夫人搞两本佛经吧。

最近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其实也只是过去了数月罢了。】

周拯摸了摸下巴:“真就是日记?”

肖笙啧啧笑着:“李天王也不正经呀。”

“别乱用梗,”李智勇正色道,“李天王为人刚正不阿、用兵如神,那可是我们李家人的榜样。”

百花仙子对此颇为认可,打开了第三枚玉片,周拯边看边译。

【嫦娥之舞真不错。

此间尽绝色,人间难寻觅。

细腰不堪握,欲语还羞思。】

李智勇:……

百花仙子:……

周拯抬手扶额,说了句“这可能是酒后写的”,就切入了第四枚玉符。

【入天庭第16490年。

最近外出剿灭妖魔,这是我入天后领兵的第一战,平日里的操训倒是没有白费。

凡俗中除妖十二载,灭妖王六十,大妖小妖不计其数,得了不少功德嘉奖。

天降功德时,金光入体,自身道境似也有些上浮,功德果真是天庭最珍贵之物。

陛下为我们设宴犒赏,又见到了嫦娥之舞,七位嫦娥翩翩而舞,倒是让我泛起了少许年轻时看见夫人的念头。】

第五枚玉符:

【入天庭第16523年,实际上应该是16523天。

我在静坐修行时,彷佛看到了一点微光,那是一扇大门,推开此门就能见无边道藏,但当我拾级而上时,又觉得这扇门有些遥远,道心莫名有些不安。

这应该就是赤脚大仙前辈所说的天庭捷径,那些阶梯似乎就是由功德凝成。

我虽已是天庭赚功德最快的将领,但想要触及到这扇大门,最少也要天上百年……】

第六枚玉符:

【入天庭第16550年。

一方大世界妖族聚兵造反,我主动请缨,率军出击,外出求学的二子半路而来,给了我一顶宝塔,说是佛门送给我的礼物。

我并不喜欢这座塔,但它的威力确实不错,佛门是想通过我去游说陛下,让他们能在天庭有一席之地吗?可笑。】

【入天庭第16551年。

愧对夫人,鼠妖误我。】

周拯手中的笔一抖,抬头与众人对视几眼。

这、真的是能看的吗?

“鼠妖?”冰柠认真分析着,“哪个鼠妖?李天王不是有个义女吗?”

肖笙“哇哦”了一声:“莫非,义女只是掩人耳目,那是私生女?”

“要不,咱们别看了吧,”周拯皱眉道,“窥探别人隐私总归不好,哪吒就在蓝星呀。”

“嗯?”

一旁传来轻咦声。

周拯道心瞬间扑腾了几下,扭头瞪眼看向传来声音的角落,见到了那转着圈慢慢显形的老道,顿时松了口气。

是信使真人、咳;

是洞灵真人啊。

还以为说哪吒哪吒就到。

不过,真人不是说他最近几年不露面了吗?咋又过来了。

“沉兄!”

“嗯!”

沉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彷佛对什么都很是澹漠。

对此。

沉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澹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沉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沉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沉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沉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沉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