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令斯福扎满意的地方,就是没有换下大誌,否则这会儿用谁去踢中后卫?
时间如死神的套索,越勒越紧,勒到了120分钟,勒到了加时赛补时。
该死的法国佬,有辙你想去,除非天降霹雳把我们劈死,否则就不送了,我们将去争夺大力神杯。拜拜了您呐~
法国最累的是刀疤,中国队最累的是大誌,因为他俩最老。老不说,还不服老。
一个35,一个38,刀疤和大誌其实这二年在俱乐部都是踢养生足球,主要以技术和意识用脑子踢,而不是靠跑不死赢人。
乍一摊上高强度的世界杯,对他俩是残酷的。刀疤训练底子好些,可连续征战到现在基本已经透支。
大誌底子差点,他现在本就不具备蓝领九十分钟的体能,更何况120分钟。
门迪的传中蹭了马罗的腿,没有飞往禁区深处,而是落向了弧顶外面,被卓杨旱地拔葱抢下落点。因为背向,也因为比赛已经进入了读秒的补时,卓杨只是稳妥地把球回点给了大誌。
大誌稳稳停下,队友在散开,没有对手来反抢,法国人放弃了。
之前几分钟总有瓦拉内或者登贝莱第一时间反抢,可这次他们没有。
极度疲劳会造成动作变形,也会影响判断,影响智力。这种感觉和喝多了酒很像,大脑和身体是分离的。
没有敌人反抢,突然松懈下来的大誌恍惚间不知道该怎么踢了,脑海里一片空白。
四岁那年,大誌用老爸拿着珍贵的肉票排一下午队买回来的里脊肉,喂了门口那条快死的狗,然后被老爸捶得像那条狗一样。
38岁这一年,大誌在圣彼得堡世界杯的战场上,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他不知道自己是那条狗还是那个给狗喂肉的孩子。
也许三十四年前,被打死的是我,活下来的是那条狗。
一念千年,一念也三十四年,大誌的脑海在脱线,身体却非常诚实,只是恍惚了一刹那,便转向右侧给队友出球。
身体在条件发射地传球,缺氧的大脑却没有给出指令,没有命令身体传给谁,就是随便踢了一脚。
队友都在散开跑位,跑不动的刀疤刚退到大禁区角,就接到了郑誌的传球。
他简直不敢相信。
刀疤也累,可他的大脑没有缺氧。或者说他没有狗与人的纠结,因为他原本就是条狗。
一条带刀的狗。
狗脸上有疤,刀身布满霹雳。
弗兰克一世猛然回光返照,身形化作一道幻影直扑球门,左脚灵巧一拉抹开惊恐出击的王大磊。
此时此刻的刀疤,又回到了十六年前马迪堡半岛上那个风一样的少年。
面对豁然开朗的中国队球门,刀疤降下了那道霹雳。
中国队真的被霹雳劈死了。
卓杨和队友们呆立原地,只有王大磊撕心裂肺惨叫着。
“老郑,你狗日的都干了些啥——”
大誌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