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小王子也是当成自己孩子一样疼护。
可在他的心底,就是有一个恶魔,时常跑出来作祟。
席初云在原地站了良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转冷了,怎么觉得夜风这么凉,吹在身上冷的透心。
他环顾一眼自己的四周,什么人都没有,只有远处热闹的人群,歌舞不断,音乐不断,笑闹不断。
他忽然发现,自己很孤单,身边确实一个人都没有,即便将慕容兰和关关锁定在身边,即便让很多人来参加他的婚礼,热闹非凡,他的心还是孤独的,好似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所有的笑声,所有的人脸,都离他很远很远,他可以在人前浅笑淡然,面色平和,但心里却是与那些客厅疏远的好像远隔千山万水。
他忽然嗤笑一声,“有什么,从来一直都是一个人,不是么。”
“不想伤心难过的最好办法,就是让所有人都不要入住到心里面来。”
经历过了亲人的背叛,至亲的离世,兄弟的反目,族内叔伯之间的尔虞我诈假意友善,实则都是为了他手里的权利。
他也早就学会了,用淡然平静的态度,笑看所有的人表演,久而久之自己也就成了那些善于伪装表演中的一个。
对于这些,席初云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过错,是他所处的环境和氛围,不得不让他养成这样的性格。
否则不善于伪装,不善于做尽一些手段上的事,那么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枪林弹雨血雨腥风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人,怎么可能心思纯善,好像白纸一张。
慕容兰对他的要求,太高了。
只以为,他是站在高处,威风凛凛,用眼神就能喝退所有觊觎他地位的天神吗?
他也是一步一步运筹帷幄,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地位和身份,才能震慑住很多人,但那些蠢蠢欲动的,还是在诸多设计,他每天都要保持神经警惕,不容松懈分毫,否则都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在等着他。
席初云整理还心情,又恢复平静的表情,脸上还是没有诸多的情绪挂在上面,将心思完美掩藏,也只有在深夜的时候,才敢表露出来一点点。
也只有在慕容兰面前,才会暴漏无疑。
慕容兰见到在自己身边的席初云,和平时在人前的席初云,那么的迥异,才会觉得他可怕。
殊不知他在她面前,才是真正放下所有心防,毫不遗漏地暴露出本来的自己。
席初云不知道,他和慕容兰的争吵,让一对在灌木树后谈情的一对年轻男女听见了。
女人张大嘴好半天,也不能从听见这么惊爆的消息中回神。
秘密一旦被外面无关紧要的人听见,便会犹如打开闸门的洪水,一经倾泻,便再也无法收回来。
席初云的秘密不胫而走,但也不会传入他的耳里。一些千金贵妇在一起说八卦,怎么会传入男人的耳朵中。
宴会很晚才结束。
顾若熙从席老的房间里红着眼睛出来,陆羿辰什么都没问,只是给了她一个拥抱,搂着她离开席家大宅。
一路上,顾若熙都不说话,陆羿辰也没说话。
陆羿辰知道她心情不好,想念了自己的父亲。包括他父亲去世这么多年,他还会经常想念……
顾若熙变得沉默起来,陆羿辰也不打扰她,不想让她心里承受太多的纷杂。
去医院探望可馨,米米笑着站在走廊里,看着顾若熙精神恍惚,挑高了声音说了一句。
“怎么去参加了前夫的婚礼一次,整个人都好像被扒了一层皮似的!”
顾若熙抬头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米米还是娇声笑着,双手环胸挡在顾若熙面前,臻首微扬,好像知道什么,却又不急于说出来,就等着欣赏顾若熙惊变的表扬似的。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米米的声调,转了好几个弯,最后低低地笑起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若熙真的有些累了,精神状态也不太好。昨晚在父亲的怀里哭了一阵,将所有的心事都吐出去,反而觉得自己筋疲力竭。
但心情却平静不少,不在那么亢奋地压抑着。
米米掩嘴一阵笑,“陆太太,我听说了一件事,这不说吧,心里又憋得慌,说了吧,又怕你心里不舒服。不过看你的样子,你还真不知道。见你被人瞒着,我的心里也怪不舒服的。”
“什么事?”
顾若熙嗅到了一种阴森可怕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