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道人道:“这毒龙剑是栖霞派至宝,平日里供奉于画像后,唯有宗门大难,迫不得已,方可请出神剑克敌,每出鞘一次,都会掀起腥风血雨,降一场杀劫。”
魏十七道:“不过是柄妖剑罢了,给予一分,索取十成,正主儿藏于石壁中,沉睡不醒,再过百年也动弹不得。”他伸手按在石壁之上,体内血气勃发,三茅峰深处响起一声虎啸龙吟,烟尘四起,地动山摇,一清道人脸色大变,忙不迭退后数步。
石壁隆隆作响,四分五裂,不断向山腹坍塌,现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妖气喷涌而出,距离洞口三尺,又倏地缩了回去。魏十七心下了然,多半是上古修道人设下禁制,将妖物困于三茅峰中,借地脉消磨妖力,不知熬过多少年月,修道人不知所踪,那妖物早已虚弱不堪,犹不肯认命
,暗中点染“毒龙剑”,夺取凡人精血,一点点破开禁制。
他并指一划,深渊血气摧枯拉朽,将残留的禁制撕开一道缝隙,妖气骤然一松,如江海节节不断,灌入魏十七体内,成为壮大血气、修补肉身的资粮。一清道人肉眼凡胎,窥不破其中的奥秘,只见羊护立于石壁前,似乎遇到什么难题,陷入沉思中,也不敢打扰他,屏息守于一旁,耐心等待。
正百无聊赖之际,身后忽然响起细微的脚步声,一清道人扭头望去,只见天龙帮杏川分舵舵主赵衍之鬼鬼祟祟张望个不停,行迹甚是可疑,他咳嗽一声,大步上前挡住去路,压低声音道:“赵舵主,赵施主,赵居士,祸害了铁龙祸害铜龙,祸害了铜龙还不罢休,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衍之只剩孤家寡人一个,手下被江伯渠杀得七七八八,剩下机灵点的,早就钻进山沟逃命去了,他也没脸去见李牧,纵使说了江伯渠之事,对方也不会信。赵衍之干脆横下一条心,一路摸上栖霞派祖师祠堂,打算探个水落石出,没想到撞见羊护和一清道人,二人竟然穿一条裤子,勾搭在了一起。
赵衍之见羊护被什么事羁绊住,一时半刻无暇旁顾,胆气渐壮,招呼道:“道长为何在此?可是羊护逼迫你洗劫祠堂?”
一清道人吓了一跳,双手乱摆道:“空口白牙,莫要乱说话!栖霞派供奉祖师牌位的祠堂是大凶之地,喏,江铜龙的模样,你也亲眼所见……羊先生这是替天行道,降妖除魔!”
河朔羊氏不过是做三镇生意的大豪商,羊护拜在华山派周轲门下,也不过是记名弟子,连剑法都未得真传,降妖除魔,他降什么妖,除什么魔?不过转念一想,赵衍之打了个寒颤,这羊护好生了得,众目睽睽之下,脱手一剑斩了栖霞派掌门,他虽站在祠堂外,也挡不住那石破天惊的一剑。
退意甫生,一道寒光从祠堂内疾射而出,秋冥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洞穿赵衍之大腿,将他钉死在地上。赵衍之疼得龇牙咧嘴,欲哭无泪,一清道人顿时领悟了羊护的心意,捋起袖子,奸笑着逼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