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魏蒸战后,魏十七自觉十恶星躯有所进益,这是一条炼体的捷径,只是对手难觅,深渊破碎又何惧,他哪里放在心上,一步跨出,吐气开声,又是一拳挥出,契染为拳力所摄,无从躲闪,只得挥拳相迎。二人你来我往,拳脚凝重,不以迅捷变化见长,但拳力回旋激荡,虚空接连破碎,契染一忽儿鼓荡血气,一忽儿又压制血气,渐渐落于下风,冷不提防,被对方一拳击在肩头,盔甲破碎,血气氤氲,跳丸般跌出百丈之遥。
契染伸手在肩头一推一揉,骨肉回复如初,眼见对方再度迫近,拳出如风,心中顿如明镜,此人定来自深渊之外,不受深渊意志掣肘,他灵机一动,仗着舌下一颗千枝万叶血气丹,举手投足逼出海量血气,任凭深渊鲸吞,将破碎处一一抚平,渐渐扭转了颓势。
魏十七借机锤炼十恶星躯,并无灭杀对手之心,战意虽浓,杀意却不浓,契染见他不急不躁,从容不迫,迟迟未下杀手,每到生死立判时,反而放松一线,心中隐隐猜到几分,觉得有趣,忍不住笑了起来,出言道:“阁下这是将吾当成磨刀石了!”
一语道破用心,是个明白人,魏十七攻势微微一顿,也不矢口否认,提醒道:“小心了!”拳力又加重数分。
契染毕竟不是魏蒸,天赋神通,数度变身,一次比一次强,他与对方硬拼多时,有些撑不下去了,磨刀石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他硬接数拳,顺势暴退,五指紧紧握住一根粗砺的镇柱,从心窍间催出一缕血气,毫不犹豫一挥。
魏十七察觉到异样,身形一顿,并未趁势追击。举目望去,却见镇柱落处,百余黑骑破空而至,不动如山,甲胄护身,持锤棒枪盾,跨狰狞恶兽,目光漠然落在他身上,沉默无声,似乎在等待指令。
契染松了口气,头盔溃散为冉冉血气,露出充满活力的年轻脸庞,唇红齿白,黑发为汗水浸湿,紧贴在额头。若非对方步步紧逼,他也不想动用转轮王赐下的镇柱,放出这百余转轮黑骑,契染微一犹豫,试探道:“再打下去,就不死不休了?”
魏十七不无意外,长身而立,背负双手,道:“是敌非友,为何频频收手?”
契染顿了顿,苦笑道:“阁下非是常人,距离炼体大成不过一线之隔,生死相搏,难免有失,何不保全有用之身,有事好商量,商量不下来再付诸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