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赫巴鲁,你的假手,用得惯吗?”吟儿到寨口问完杨鞍的守卫,才刚想追上去问林阡情况,就被一群守株待兔的黑衣人刀枪剑戟围堵,交锋片刻,心底雪亮,“李全?几时越的狱……”
苏赫巴鲁和李全串谋,本来想嫁祸林陌、伪装成总算趁杨鞍不备潜入南线的曹王府金军……然而可惜凤箫吟观千剑而后识器,在他俩率众围剿她的第一个环节,他们大多数人的看家本领就都暴露无遗。
“这悍妇太强,没必要在意乔装,反而影响自己发挥。对,反正是要她死,死人说不了话。”苏赫巴鲁话音未落,手下十个有八个已经被她削得七零八落。
跟他一起围攻她的并不是没有绝顶高手,其中有个老者,路数连凤箫吟都没看得出,内力深不可测,膂力刚劲非凡,与她酣战了约莫一盏茶时间,腾挪辗转,差点令苏赫巴鲁等人跟丢了她。这也是为何有一撮蒙古武士后来会和柳闻因碰上的根由。
腊月初六,在金夏边境被俘的哲别,也将当日事一字不漏地告诉林阡:“我遇到盟主时,她应已恶斗过一场,气力不在最盛。刚好我才从你的刀锋下退避,所以,最初也算势均力敌。”
林阡听得出哲别的语气,他本意是想与吟儿比武。归云镇的擂台他惜败,当然耿耿于怀。
“哲别,宋军地盘,你也敢入,胆子不小。”吟儿一路剑斗过来,杀伤的几乎全是蒙古兵。
“已不是宋军地盘了。”哲别带着奇袭林匪后方的傲气,“南线对于金蒙联军来说,一马平川。”
“遇到我,你还过得去?!”吟儿提剑,被激起保护欲,她以为杨鞍被假情报蒙骗离开、给了外敌威胁林阡后方的可能性。她还庆幸,敌人没想到她碰巧在,她一定会帮林阡补住这漏洞。
“你这样了,还能打?”哲别既想跟她打,又怕被人说欺负妇人。
“还有一个月才生。”吟儿嘴硬,心里想着真要是打不过你我就找人来呗,奇怪的是,摸信弹却不在,可能刚刚战斗太激烈?好吧,真打不过那就只能逃了……
“好!看你这么拼命,我且也让一步。百招为限,若我不赢,直接打道回府,若我赢了,我屠尽你后方,但给你留个军医接生。”哲别衡量过,如果他连她都打不赢,注定林阡后方很难奇袭。
这话吟儿可不爱听:“你也就说大话能赢!”
当下她施展轻功,惜音剑剑走轻灵,正是点苍“风花雪月”,哲别心中有障,迟片刻才出剑,不得不与她以快打快,越缠越急,十回合披荡往返,战局中全然光网,是常人比武时千招万式方能汇出,但也得是两个内力相近、招式相仿之人。
凤箫吟“一剑无式”精妙异常,一连串的劈刺斩扫后,完全不辨招式,而只留存清气,哲别眼睛一花以为剑在中路,怎料被血光一晃险些刺进左手臂膀,仔细识别,原是个“反风花雪月”,好在他动作敏捷、肩缩而避,然而惊魂未定,又遭她“青城松风”“大音希声”混在一块从右纷至沓来。她越胜越起劲,他越败越吃紧。
不过吟儿看得出哲别才发挥出实际力量的三成左右,短暂的劣势并不能说明他比她弱,笑:“别拘谨,你就当我是个胖妇。”她清楚得很,只有堂堂正正地战胜对手,才能教对手心服口服地遵守承诺。
“倒是个王者气度的胖妇。”哲别瞬然就摒弃了心魔,双剑再度相击,金玉铮緃叮咚。
灭灵剑顷刻提升到正常水准,剑芒穿闪,如星流奔日,剑气飘忽,似烟岚覆川。挂削撩斩之间,不仅有岳离九天剑的“正反一体,真幻并存”,甚至还偷了吟儿惜音剑的“各有阴阳,水火生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