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年初一的凌晨,十三翼来迎林阡。
“该动身了,东西可都带全了?”林阡环顾左右,有护送尉迟雪而来的沈钊瞿蓉,还有主动要求随行的柳闻因、西海龙等人。
“可以出发。”众人早已准备妥当。
“我有样东西,不能不带。”林阡去营帐里裹了个小东西出来,一手提鞍上马一手将之紧紧搂在怀。
“主公,怎么把小牛犊也带去……”宋恒还以为自己看错,小牛犊?这家伙还在睡觉啊!
“答应了孩子,怎能不做到?话不多说,宋将军,告辞!”林阡笑而与宋恒作别。
“主公,后会有期。”宋恒不由得也被感染得爽朗起来,主公哪是去决一死战、分明带少主往东面打猎去了!
那一路从陇南到散关,风沙遍地,亘古不变。敌我战死的森森白骨,静静散乱犹如蓬蒿。
风如刀,寒彻骨,若是只看景象必定倍感沉寂,所幸活着的人给了这荒凉的天地勃勃生机——
独孤清绝、厉风行金陵、杨致诚、许从容,虽然他们被金军纠缠得连年夜饭都没得吃遑论鸣乐奏鼓辞旧迎新,但林阡在大年初二给他们拜年时,看到他们虽然累、都活着、没受太多伤,这一路的凄凉感觉自然就减淡了不少。
战事时张时弛,不曾偃旗息鼓,许从容、杨致诚与林阡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见缝插针会面,二个麾下的脸上却带着如出一辙“儿女成材”的欣慰。杨致诚高兴若熙不再像昔日那般内向、只知低头在华子榆和贺兰山的后面做跟屁虫,半年前,两个好姐妹一个遭逢大耻一个死于非命,若熙的性格也发生剧变,“万幸是向好的一面发展,她选择了自己保护自己。”许从容喜悦之余还有点匪夷所思:“主公,好像真是行行出状元?我们家锁昌,吊桥都能吊成材啊……看来先前真是我目光短浅了哈哈。”
而与金军接仗最频繁的前哨阵地,一直都是厉风行夫妇和独孤清绝镇守。
“只可惜,好好一个春节,都没能看到烟花爆竹。”阔别多日,金陵还是一副大小姐脾气,假生气时娇俏一笑,厉风行瞬间就装得很紧张:“夫人下令,莫敢不赢!”声音大了些,正打盹的独孤清绝顷刻醒了,林阡这才注意到他也在,他居然在关楼上直接搭了张网睡:“吵什么呢!呀,林阡,你来了!”甫一见到林阡,独孤清绝的困倦一扫而光。
“独孤大侠,醒和睡的一线之间,是否也是可以提升剑术的残念?”金陵眸子里闪动狡黠,总是噎得人没话说。
“牙尖嘴利的小两口,信不信我立即把胡丞相从河东调来?”林阡赶紧站独孤清绝,你俩别欺负胡弄玉不在啊。
“好一个盟王欺软怕硬!”厉风行佯怒亮拳头,林阡即刻绕到独孤身后躲,动作麻溜。
原还像云雾山擂台上一样谈笑风生,忽然那山水就被换了布景,变作风雪倾灌、黄尘扑面,紧锣密鼓里夹杂着小兵仓促的报信:“金军,又来了!”
大军压境,仍是凌大杰、卿旭瑭、和尚为先锋,除此果不其然还多了高风雷、战狼……金宋举国大战,这些来自曹王府、豫王府、郢王府的绝顶高手们,能聚在一起的就都没有小义的隔阂。
来自五湖四海的宋军,同样也竞逐倜傥、全无私心地听命林阡,服从于他的一声令下:“沈钊夫妇,协助陵儿战高风雷;卿旭瑭、凌大杰,我与风行分担;独孤,战狼拜托你了;龙前辈,务必生擒我师父。”
调兵遣将,说一个便出列一人,道一声“在”或“是”或“好”,纵使风卷红旗冻不翻,无碍玉帐分弓射虏营。
话毕,四场比武,同时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