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了,喝了肚子也存不住,让我再睡会。”骆铁匠有气无力的说。
王翠莲愣了下,下意识扭头去看门口。
骆铁匠抗拒喝东西,所以王翠莲本能的就想扭头去跟站在门口的杨若晴那里求助。
杨若晴朝她比划了个手势,这是鼓励她继续喂。
于是,王翠莲转过脸去,对骆铁匠道:“这是咸糖水,晴儿给你冲泡的,你吐了好几回,晴儿说你身体缺水,补点咸糖水,睡觉也踏实。”
听说是杨若晴给冲泡的,而且杨若晴还让喝,骆铁匠再次睁开了眼。生病的折磨让平时生龙活虎的老汉此时眼神都失去了光泽,脸就更是蜡黄蜡黄的,说句不好听的话,此刻骆铁匠的脸的颜色,堪比清明中元节时大家烧给祖
先的那种黄表纸!
“是晴儿泡的?那我喝两口。”
骆铁匠声音沙哑得吓人,频繁的咳嗽震动带给声带不可想象的创伤,他只要一开口,声带就好像被刀子划过似的,发出来的声音听的人揪心。
突然就想到某位诗人的一句诗:杜鹃啼血猿哀鸣。此刻的骆铁匠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在啼血似的,听得杨若晴心情越发的烦闷,只盼着他老人家能快点喝下糖水,然后睡过去,好方便她后面的操
作……
屋子里,王翠莲喂骆铁匠喝了好几口。
王翠莲紧张的观察着骆铁匠的反应,并问:“咋样?喝的还好吧?”
骆铁匠早就没有力气去品咂这糖水的味道了,勉强喝了几口后,就喝不动了。
闭着眼睛重新躺回了枕头上,抬起一只手跟王翠莲那轻轻摆了摆:“我眼皮子打架了,让我睡一会,你忙你的去……去……”
手掌垂落,人也睡着了。
王翠莲端着碗坐在床边,看着睡着了的骆铁匠,她愣住了。
这时,杨若晴推门进屋,直奔床边。
“大妈,我大伯喝了多少?”
听到杨若晴的声音,王翠莲这才猛然回过神。
她站起身,将手里的碗举到杨若晴面前,“还剩下这么多呢。”
杨若晴看了眼碗里剩下的小半碗,点点头,“量够了。”
然后,她又俯身伸出两根手指头搭在骆铁匠的下颚脖子附近探了探,点点头,“我大伯这下应该能睡好两个时辰了。”
“大妈,你收拾下,捡几件你和大伯换洗的衣裳啥的带着,我让人给我大伯把棉袄子穿起来。”“好!”王翠莲赶紧把碗放到桌上就去开柜子,拿出一只包袱卷抖开铺在软榻上,接着又去找骆铁匠的衣裳,鞋袜,一股脑儿往包袱卷里塞,最后捆起来打个
结结实实的结。
而杨若晴朝门口打了个响声,早就等候在那里的两个下人,兴旺和平安夜赶紧进来,两人合力帮着沉睡中的骆铁匠穿衣裳。
很快这里就搞好了,杨若晴决定带兴旺同去县城医馆做跑腿的,平安留家里看家护院。
于是兴旺驮着骆铁匠,平安在旁边扶着,王翠莲挎着一只好大的包袱卷跟在骆铁匠另一侧。杨若晴带上门,追上来的时候,顺手接过王翠莲的大包袱卷拎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