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办酒席,前来恭贺的亲朋好友还有村民们都送了礼金过来,而送过来的每一笔礼金都是登记在册的。
白天没空,要招待宾客,到了这夜里睡觉之前,杨华明才抽出空来整理。
刘氏也洗完了脚,她却没有上床睡觉,而是赤脚套着一双棉拖鞋,脚后跟露了一大截在外面,猫着腰,把耳朵贴在墙壁上。
一墙之隔的另外一间房,正是康小子和刘金钏的婚房。
“啥情况?咋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康小子这个傻小子该不会不晓得咋样洞房吧?”
滴滴咕咕的声音传到桌边,杨华明抬起头,视线在屋里找了一圈,然后便看到了像壁虎一样贴在墙壁上,恨不得把身体和脑袋给挤到墙壁里去的刘氏。
杨华明一个趔趄,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你这婆娘是干啥呢?有你这样听墙角的婆婆?这被人看到得笑话死!”杨华明压低了声训斥刘氏。
连他这样一生风流的人,这会子都没想过那些玩意儿。
那可是自家儿子和儿媳妇,像啥话嘛!
刘氏却转过身对杨华明说:“我不是要听墙角,我是担心他们不懂,不晓得成事!”
杨华明吹胡子瞪眼睛:“门在那里,你直接开门去隔壁屋里指点一下他们?”
刘氏怔了下,随即给了杨华明一个白眼:“你扯澹,我脑子进水了!”
“你要脑子没进水,能听这样的墙角?”杨华明反问。
“你再爱听墙角,你也不能听这样的墙角啊,你也不想想隔壁住的是谁!”他又说。
刘氏被骂得也有些不好意思,也理亏,于是不听了,扭身往被窝里钻。
边钻边委屈的说:“我这不是担心他们年轻不懂嘛,再说了,我还想早些抱孙子孙女呢!”
杨华明说:“别操心,村口的狗和猫,没人教它们那些吧?不都会嘛!”
“何况是人?”
“你睡你的,别担心那些,有些事是本能,无师自通的!”
……
隔壁屋子里,刘金钏打来一盆洗脚水蹲到康小子面前。
康小子赶紧俯下身:“我自己来,不用你伺候。”
说完才意识到刘金钏是聋哑人,听不到也说不了哈。
所以康小子又拍了拍刘金钏的肩膀,示意她看向自己,他也好再用哑语比划一遍……
结果,刘金钏朝他腼腆一笑,开了口:“我是你媳妇儿,打从今个起,伺候你洗脚是我的本分!”
“我又不是大老爷,用不着伺候啊……”
话说一半,康小子的眼睛勐地睁大睁圆了。
刚才,他听到了什么?
刘金钏……她说话了?
“金钏,你,你刚才说话了?你,你开金口了?”康小子俯下身来,双手用力扶住刘金钏的肩膀。
因为太过激动,差点把两个人中间的那盆洗脚水给弄翻在地。
刘金钏被他这样扶着肩膀盯着眼睛询问,很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目光也悄悄别到一边,含羞带怯的轻轻点头:“嗯,我原本就不是聋哑人,之前在我叔婶家,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为了自保,才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