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的脚步很默契的慢了下来,先前最先表态的那个村老率先出声打破了平静。
“老杨哥说话太直接了,一点儿都不给咱面子。”
第二个表态的村老也立马接上说:“教训咱的时候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我是敬他比咱年长,不想戳穿他早几年的丑事!”
剩下三个村老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笑了笑:“你俩这是何必?先前在人家面前抢着表态讨好,前脚刚出门子就抱怨,这能解气?”
第一个说话的村老眯起眼,摸着胡须瞅着说话的村老。
第二个村老涨红了脸,瞪起眼指着说话的人道:“你这是啥意思?这不是咱哥几个私下里抱怨几句么?你至于阴阳怪气?”
之前那个村老冷哼一声,双手背到身后,目光毫不畏惧:“两面三刀的小人!要舔你就一直趴着甭起来,别狗链子一松就跳起来咬人!”
“你说啥?有本事你再说一遍?”第二个村老撸起袖子摆出要干架的气势。
被第一个村老拦住。
而剩下的俩人也赶紧去把另一方拽到一边去劝。
两边分开后,其他三人先走了,老枫树下留下两个村老。
“大哥,先前你拦着我做啥?让我好好教训下那个老小子啊,从年轻时候跟他家田地挨着就一直磕磕碰碰,坏得很!”
“老二,你打啥打?咱是村老,村里德高望重的老汉,打架传出去被人笑话!”
“村老也是人,村老也不能受那冤枉气啊!”老二说。
“嗨,打啥打,你家才一个儿子,人家三个儿子,真的打起来吃亏的是你!”为首的村老说。
看到对方跺脚,为首的村老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咱做村老,一年歹说也能从村里拿到三十斤稻谷,两斤菜籽油的贴补。”
“你要是因为打架失了德,在村里造成不好的影响而把村老这位置给丢了,损失多大?”
还有一些隐形的收入,为首的村老并没有跟二村老细说,但对方都清楚。
村里分田分地,开山开荒,徭役赋税啥的这些任务从上面一层层分下来,落到村里的时候,大权在里正手里。
几位村老协助里正处理村中事务,村老们的建议也能对里正造成一定的影响,继而牵涉到很多事情的安排和决定。
所以村里有些人家有些事,不太敢往杨华忠这边来求,便跟村老们那里去私下说。
旱烟丝儿,烧酒,半斤五花肉,几个鸡蛋,两斤红豆花生红薯粉啥的,都是村民们找人办事最常拿的东西。
有些人家想给儿女们保媒,通常也都会首选几位有寿元,又德高望重的村老,这样倍儿有面子。
喜钱,烟酒零嘴甚至衣裳布料也都会送,而这些东西都是日常吃喝拉撒缺少不可的。
尤其是像长坪村这样的大村子,人多,而村老的交椅就五把,所以村老的位置是很有油水捞的。
“哎,不打了不打了,那个老小子老早就想把老子挤走,好把他亲家拉进来做村老,老子可不傻,就不给他那个机会!”
一场关乎村老间的风波,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平息下去了。
而此时的杨华忠家,老杨头和杨华忠父子俩还没有散,父子俩面对面的吞云吐雾,屋子里烟味缭绕,就跟要羽化升仙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