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安耳边嗡嗡作响,鼻梁阵痛,手还下意识的抓住一个支撑点,抓住了男人有力的手臂,呼吸中萦绕着干净好闻的淡香,带着点清爽的薄荷凉,像洗衣皂的味道。
视线被困在方寸中,正对着一件白色衣服,胸膛坚硬。
也许现在……不能叫它白色了。
她听到那声砚哥,心中模糊有了不好的预感,在渗人的低气压中捂着鼻子,战战兢兢的抬起头。
看到了一张沉到能杀人的脸。
那一瞬,柒安心凉了半截。
那双以往轻佻好看的桃花眼,此刻丁点的笑意都没有,结成冰,盯着她。
距离很近,然而丝毫暧昧气氛都没有。
女孩子煞白着脸,眼角还有生理性撞出来的泪花,想要道歉,结果嘴瓢了,下意识说:“不、不用客气……”
气氛微妙的静止了一瞬,紧接着周围爆发出哄堂大笑,议论纷纷的声音炸开,让柒安脑袋唰的一下充血倒流!
裴绪砚站在人群中央,身材挺拔,顶着一身狼狈的白色外套,浅灰长裤,踝骨清瘦,却不损他半分矜贵,只是那身低戾实在吓人。
他垂眸扫了眼自己鞋上冒着油的菜叶,然后再移到女孩子涨红的脸上,太阳穴突突直跳。
——温柔贤惠小七老师是吧?行,裴阳羽眼光真好。
裴绪砚一脚踢翻了球鞋上的餐盘,发出清脆声响,餐盘滚出去好几米。
声音让柒安身体剧烈哆嗦了下,然后听他平静说:“没事,应该的。”
别人不知道,可唐辰茂知道,球鞋简直是裴绪砚的命,尤其是他新买的、穿了不到三天的,喜提新手大礼包!
就问你开不开心。
噗嗤一声,唐辰茂捂着肚子,笑到直不起腰,拍了拍裴绪砚的肩:“砚哥,温柔点行吗,怜香惜玉懂不懂?你都把人吓哭了!”
作为肇事者的柒安窘迫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薄薄的脸皮烧红,鼻尖也红,忙道:“对不起、对不起。”
看起来真的跟哭了一样。
眼睛水润,有点可怜。
但是裴绪砚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情都提不起来,他感觉自己现在一身菜汤儿味,鞋上还挂着菜叶子。
耳边吵杂,议论纷纷的嘲笑声,挺多人都对柒安指指点点,那些声音混乱落在耳边,裴绪砚掀起眼皮,冷笑:“看够了?”
语气锋利,气场逼人。
声音一瞬消失,没人说话了,有人出头,欺软怕硬。
小姑娘还在那站着,一脸的无措。
裴绪砚冷着张脸,拎起她后脖颈的衣领,直接把人提溜了起来。
双脚离开了地面,失重感袭来,柒安一下子懵了,试图挣扎了两下,结果脚够不着地,被人轻松拎着往外走!
这样的姿势有些窒息,抓着她衣领的修长手指不容忽视,擦过后颈皮肤时带微麻的颤栗感。
柒安拼命抓住自己前面的领口,防止自己被勒死,缩了缩脖子,连声都不敢吱,视死如归的闭上眼。
大不了就被揍一顿吧,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