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孟挺,闻言连忙起身丢下书,边走边向左重伸出手,表情有些惊讶,除此之外一切正常,似乎一点都没被气味所影响。
这算什么?
传说中的久处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
“左副局长,您好。”
孟挺伸出双手微微弯下腰,口中毕恭毕敬的问好,姿态放得很低,丝毫没摆处长架子。
这是个聪明人,虽然中统的处长和军统副局长只差一级,可权力的含金量天差地别,如此能屈能伸,怪不得能以叛徒身份再次获得信任。
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左重用嘴巴呼吸了两口,笑吟吟道:“孟处长客气啦,早在金陵时我便想跟你好好聊聊。
只可惜九甲圩一别后你销声匿迹,你我再无见面的机会,这次你能及时翻然悔悟我很欣慰,走,咱们出去说。”
这屋子不能待了,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染上什么稀奇古怪的疾病,中统特务的脚杀伤力太大了!
孟挺也察觉到了不对,在前引路走出房间,左重出门第一件事就是深深吸了口气,太险了!刚刚好悬没晕过去。
闻着清新的空气,他跟孟挺边走边聊:“咳,孟处长,这次找你没有旁的事,你的口供我看过,上面说你在九甲圩后去了西北供职。
能不能跟我说一说,异己份子那边的情况,你也晓得,无论是你们中统还是我们军统的耳目,都无法打入到西北,那里对我们是个谜啊。”
说出今天这场谈话的原由,左重眼角余光轻轻暼向孟挺,由于边区社会部的出色表现,他确实不了解奇西北的情况。
孟挺听到这面色如常,立即介绍起西北的政┴治、军事、经济,但所说的内容很寻常,情报价值不高。
左重不乐意了,皱着眉头警告道:“孟处长,若是你不愿意背叛旧主可以直接说嘛,用不着用这些大路货的消息敷衍左某。
不然我何必找你问话,随意找几张边区报纸就可以,我想知道的是异己份子的派系情况,以及情报业务单位的运作流程。”
“左副局长,您真是冤枉我了。”
孟挺苦笑一声,为自己辩解起来:“地┴下党的保密规定很严格,级别不同,权限不同,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那边讲究发动群众,没人敢四处打听,中统的调查人员就是因为好奇心过重,往往一进入边区就被社会部盯上。”
“那军统呢?”左重不依不饶,继续提问:“我的人非常专业,背景资料也很齐备,我不信他们会表现得这么业余,为何也栽在了社会部手上。”
说起这事,孟挺同样难以理解,军统确实比中统要难对付,潜伏人员都经过专业训练,一般情况下很难暴露。
可奇怪就奇怪在,每隔一段时间,社会部首┴长就会下发一份名单,内容都是军统在西北的潜伏人员资料,其中有对有错。
他如实将此事说了出来并提出了一个推论。
军统内部很可能隐藏着一个地┴下党的高级内奸,这个人可以接触到最高级别的情报,但也仅仅是接触,所以准确度不高。
当然,不能排除那些错误情报是障眼法的可能性。
最后孟挺表示,想要找出这个人其实很简单,利用不同内容的假情报来甄别就行。
比如制作多份假的潜伏人员名单,从不同渠道泄露出去,每份名单中都有一个标志人物,只要此人被抓,便能顺藤摸瓜。
左重表面上不停点头,心里却很无语,能找到就见鬼了,名单就是他送去的,他总不能自己抓自己吧。
装模作样地称赞了孟挺几句后,他将对方送了回去,然后就钻进了自己宿舍,这一待就待到了天黑,暮色中饭菜味渐渐从厨房传出。
随着厨师的一声开饭,院子里一阵骚动,和谈筹备人员和休班的中统、军统特务纷纷端着饭盆出现在楼下开始排队,脸上挂满了笑容。
按照左重的命令,外面送进来不少高级食材,甚至还有从滇缅公路运来的洋酒,众人早就迫不及待想要打打牙祭。
至于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计划运输战争紧缺物资的战略公路为什么要用宝贵的运力运酒,所有人都选择性遗忘了。
再苦不能苦了长官们嘛,民国自有国┴情在此,况且堂堂的国府再困难,也不缺这点吃食。
几分钟后,饥肠辘辘的特务、筹备人员端着丰盛的饭菜走向小楼或者宿舍,白公馆没有食堂,吃饭只能自己找地方。
高级食材的味道自不必说,军统厨子的手艺也不错,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狼吞虎咽声。
众人在大快朵颐的同时,也不忘拍左重的马P,什么左副局长坪易近人啊之类的奉承之语不绝于耳。
不想就在这时,小楼一间办公室中突然发出尖叫,在场的军统反应迅速,丢下饭盆拔枪冲向事发处,而中统特务则继续低头干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