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前期的调查,我们已知鲁咏庵跟苏子福是认识的,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确定,或许是策反和被策反的关系,或许是上下级关系。
在第一种情况下,又考虑苏子福在鲁咏庵之前死亡,会不会是鲁咏庵不愿被人胁迫和威胁,便用对方胁迫他的手段杀掉对方灭口。
而苏子福的同伙也就是凶手知道了这件事后,在几天后杀掉鲁咏庵复仇,小妾沙氏扮演了什么角色暂时未知,是敌是友都有可能。
要是能证明这一点,就说明鲁院长没有被策反,最起码没有被完全策反,您应该知道,出卖一旦成为了习惯就不会再有心理障碍。”
左重微微点头,从正常逻辑来看确实是这样,除了汪某人哪种政治欲望得不到满足的反骨仔,一般的国府高层人员很难被人策反。
这些人不愁吃、不愁穿,生老病死都由国民政府负责,且习惯了高高在上发号施令,很难接受被人控制,想到这他示意古琦继续。
古琦看到副处长没有反对,暗暗松了一口气顺着思路说道:“在第二种情况下,那么苏子福以及鲁院长极有可能都是被凶手杀掉的。
这个凶手非常狡猾和凶残,情报泄露和任务完成都会导致对方进行灭口,我倾向于这个推测,因为鲁咏庵的关系网没人突然死亡。
当然了,苏子福不能算在其中,同时这些只是我基于现阶段证据的初步想法,万一有没考虑到的地方,还希望副处长您不吝赐教。”
“哈哈,老古你谦虚了。”
左重摆摆手,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你的推测很全面,我也是这个意思,你啊,是个好情报科长就是少了霸气,就算错了又如何?
在自己的地盘上错了就及时调整侦破方向,我们错一次两次最多是耽误点时间,可是敌人错一次就意味着暴露,你要把心态放稳。
接下来你就寻找能证明鲁咏痷和苏子福关系的证据,我会从仓库的线索入手,有什么发现要及时通报,两方面一同用力抓住对方。”
说着,他将双手交叉拍在了一起,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把躺在椅子上打瞌睡的凌三平吓了一跳,咕噜一下子坐直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左重翻了个白眼,嘴上说起了对凶手工作范围的猜测,言明对方可能是辅助人员,不直接参与行动,目的是获得公开的情报消息。
顺便用仁心医院案做例子,当时古琦和自己一起伪装侦查,与梁园东和金江打了不少交道,深知日谍的运作方式,对案情很了解。
古琦一边听一边颔首,其实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以凶手表现出的能力、实力,如果冒过头,特务处不可能不知道,确实有点奇怪。
旁边的凌三平或许是好奇,插了一嘴:“不冒头他怎么搞情报,公开情报总不能靠看报纸吧,而且你们不是说苏子福策反鲁咏庵吗。”
“呵呵。”
左重和古琦相视一笑,这种说法是标准的外行思维,搞情报不代表就是窃取绝密信息,策反也不代表要被策反者提供绝密的信息。
沉吟了一会,古琦打了个比方:“凌医生,你在离家之前听电臺的天氣预報,看气压表,从窗口往外看看,这都是在收集原始情报。
当你回忆过去的预报的准确率,这就是在评价情报来源,当你对所收集的所有情报综合考虑决定是否带雨伞,这就是在分析情報。
当你带着伞对自己说路上可能有雨,你所总结出的结论就是情报活动的具体表现,在现实的情报活动中,这种公开的情报很重要。”
“不错,老古说的很对。”
左重抱着胳膊看向凌三平:“就像咱们特务处从警署、眼线、记者那里获得的原始情报中,公开来源的情报构成总数的百分之八十。
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情报需要通过秘密渠道获得,也就是通过间谍获得,这些材料分为四个大类,计划、过程、政治以及拼图情报。
前三者跟今天的谈论无关,你只要知道拼图是指在已掌握某些情报的前提下,需要其它情报来帮助鉴别、理解和拼凑出整体情报。
再打个比方吧,假设某个地方发生了战争,我只用知道当地市场上水果、肉类和蔬菜的价格,就能推断出哪条运输线路被炸毁了。
当来自某地区的供应因运输不畅而减少,价格就上涨,当线路修复时产品开始流通,价格又会下降,如此便完成了战损快速评估。”
凌三平好像听明白了,搜集公开情报的间谍不需要冒险窃取机密情报,工作的重点是组成一张可以获取到各种各种信息的情报网。
甚至凶手策反鲁咏庵,也不需要对方搞什么保密文件,来自军方的任何消息都具有价值,能使拼图情报更加的全面,更加的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