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一边给他斟酒,一边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如果我要是活着回来,我赎你出去吧。”
“呵呵,独虎公子忘了吧,我不是这里的窑姐,也没卖身,这可是你安排的啊。怎么,把我当成娼妓了?”
“不不!”独虎信一怔,挠挠头道:“对对,是我表达的不清楚,我是说……我是说,如果我还活着,你离开青丝馆吧,和我在一起……”
清秋将酒递过去,笑了笑,意味深长道:“你就不怕?他们说我是妖啊。”
“世间流言而已,有多少能当真呢?”独虎信一饮而尽道:“况且,是妖怎么了?这世间还有比人更丑陋的吗?我连人都不怕,还怕妖?再说,妖有皮相,赏心悦目,不要说你花娘不喝我的血,吸我的阳,即便是喝了,吸了,总比葬身荒野好得多!”
腊月二十三,金人小年,富贵人家已经张灯结彩,准备过除夕了。
独虎家给独虎信准备了出征宴,但独虎信却不想回去,他不想看见父亲那张讨好完颜鲁一心求爵位的嘴脸,也不想看见母亲那副势利冷漠,不近人情的表情。他留在青丝馆,就这么和花娘望着半轮下弦月,诗词唱和,茶水互斟。
这一晚,他留在了青丝馆。就睡在了清秋的床上。
清秋没有赶他走,当然,原因是她也喝多了,有那么一刻,她也放下了警惕,眼前这人是自己的恩人,也是一个可怜又可爱的人,如果独虎信真的需要慰藉,自己愿意付出。
但独虎信只是抱了抱自己,就睡着了。
他喃喃自语,多希望此刻是出征归来的那一刻啊。
一个时辰之后,作为妖的清秋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她慌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独虎信沉沉地睡着,很安稳。
她胆怯地检查了一下自己,还好,什么都没发生。
可第二天早上,她却清晰地看见,独虎信的手臂上,多出了一条常人看不见的红线。
这是桃花线,是阳人被鬼妖灵怪吸附精阳之气之后在身上所留的痕迹。
清秋有些慌张,自己和独虎信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在他身上留下了桃花线呢?还有,清晨起来的独虎信,明显脸色有些阴翳,像是没有休息好一样……
清秋啊清秋,万不该走到这一步,你不能吸他的阳气啊。
清秋无比自责。
自己从没有贪恋过修行,更没有吸过阳气,这是怎么了?
可独虎信却毫无所知,还是温文尔雅,和清秋抱了抱,就转身离开了。
在独虎信离开之后许久,平静下来的清秋才恍惚想到了一件事,会不会是因为那可被自己吸收的狼妖丹元作怪?虽然自己并没有吸阳之意,可因为那可丹元的缘故,自己的修为被强行拔高了,以后所有和自己靠近的阳男都可能会被吸走阳气?
难怪那天袁淳风看见自己之后说了那几句莫名其妙的话。
清秋有些慌,不知道这颗丹元还会给在即带来什么厄运。
小年之后就是大年,大年之后就是元宵,可这些节日,对于清秋没什么不同。在这中都城,仅有的一个朋友还在前线。这中间,独虎信还派驿丞给自己送来过他的诗文,可等到元宵之后,就没了消息。
等阿等,忽然有一日,没等来独虎信归来的喜讯,却等来了独虎信叛国投敌的消息,一时间,中都城内,腥风血雨,独虎家族被株连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