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用玄道常识解释,甚至不符合任何常世之理。
万物归于无,又始于无。
虚无究竟是否存在?
若不存在,为何可衍生万物。若存在,又为何要叫“虚无”。
世间一切皆可归于无,那么除了可见之物,空间呢?时间呢?乃至意念甚至命运……
命运?
我为何会想到命运?
……
意念的世界,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在某个未知的时刻,他的意念忽然一恍,沉入了一个虚幻的梦境。
蓝极星,苍风国,流云城,萧门。
“爷爷,父亲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呢?爷爷曾经说过,在我满十岁的时候,就可以告诉我的。”
萧烈的膝旁,坐着刚满十岁的萧澈,他的身边,是紧挨着他,才刚刚九岁的萧泠汐,正在把玩一片刚采到的荷叶。听到萧澈的话,她的星眸转过,一眨不眨的看着萧烈,等待着他的回答。
“呵呵,”萧烈有些无奈的摇头,虽然发出着温和的笑声,但看向远方的眸中却深蕴着不想被两个孩子看到的哀伤:“虽然我从未告诉过你们,但这些年,你们应该也或多或少听到了一些传闻。毕竟,澈儿的父亲,汐儿的兄长,我的儿子……他当年是我们流云城最耀眼的星辰啊。”
“我知道。”萧澈点头:“元霸也和我说,父亲是流云城最了不起的人……是夏叔叔告诉他的。他真的是被坏人害死的吗?”
“我听说,是为了救城主大人的女儿,才……”萧泠汐很小声的道。
“嗯。”萧烈微微点头:“当年,也是澈儿出生后不久,司徒城主家的女儿降生,却因城主夫人身体有恙,孩子生下来时气若游丝,几近绝命。”
“若要救她性命,至少要灵玄境的修为方有一线可能。流云城中成就灵玄境者屈指可数,而这些人无一不是身份非凡,若要施救,必伤自己根基,因而纵城主苦求,亦都无动于衷。”
“唯有鹰儿,他拼着重损自身,几乎耗尽全部玄力,为那个可怜的孩子重固了元气,就此活了下来。”
说到此处,萧烈看了萧澈一眼,微笑道:“澈儿,你和城主女儿的姻缘,也是就此结下的。司徒城主当时感激鹰儿的救女之恩,当场与鹰儿结为兄弟,并当众人之面,宣布自己的女儿将来只会嫁予萧鹰之子,以此生报天恩。”
“哼。”萧泠汐鼻尖翘了翘,很小声的道:“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司徒萱,每次都不理人……见到小澈的时候也是。”
“我也不喜欢她。”萧澈附和:“而且我感觉她很讨厌我的样子。”
萧烈笑了笑,未置可否,继续道:“因那次施救,鹰儿玄气大耗,元气重损,却在这期间忽然遭遇歹人……遭其毒手。”
“歹人?害死父亲的,究竟是哪个歹人?”萧澈问道。
“不知。”萧烈摇头,随之看向远方,目光逐渐凝实,声音逐渐浑浊:“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的。”
萧澈和萧泠汐年龄虽幼,但依旧从他的言语中,听出了沉甸甸的痛楚。一时间,他们都很乖的没有说话。
……
云澈猛的睁开眼睛。
前方不远处,千叶影儿依旧沐浴在银赤色的光芒之中,周身的灵气时而安静如迷雾,时而狂暴如飓风。
云澈微微皱眉……又是那种梦。
算起来,已经是第三次了。
这三次梦境每次都是在不应该的时机忽然沉入,梦境的世界都是在流云城,都是自己年少之时,但又和自己的曾经有微妙的不同。
他清晰记得,上一次这种梦境之中,他十六岁那年,要娶的人叫司徒萱,而非夏倾月。
诡异的是,这一次,“司徒萱”这个名字居然再次出现。当年萧鹰拼尽全力所救的人也非夏倾月,而是流云城主之女司徒萱……倒是把几次梦境中的因果相当完美的串联起来。
虽然疑惑自己近几年为何偶尔会做这种怪梦,但梦境终归都是虚幻的泡影。他并无在意,闭上眼睛,很快再次进入运转虚无的状态。
“唉……”
“虚无”的世界,响起一声很轻,没有任何人可以听到的叹息。
“他触碰到了‘虚无’,也终于开始逐渐触碰‘虚无’下的‘真实’。”
“好在,他毕竟不是‘她’。虽然除了‘她’,他是【唯一】可以触碰虚无的人,但也只能碰触边缘,而永远不可能碰触核心,也注定只能看到时隐时现的‘梦境’,而永远不可能看到全部的‘真实’。”
“命运,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干涉的东西。”
“我干涉了【她】的命运,那是我毕生最后悔的决定。如今我就算想干涉你的命运,也已无法做到。”
“你的命运,只会完整的在你自己手中。将来无论面对什么,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才不会辜负她的牺牲,以及……【愿望】。”
虚无之音消逝,无人听到一丝一毫,更似从未出现和存在过。
太古玄舟的世界,云澈和千叶影儿都未处在修炼状态,但他们两人的气息却都在以一个无比惊人的幅度持续暴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