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月中旬,大军集结已毕。
章越祭旗之后,当即率军出熙州。
章越将兵马分作五军进讨六逋宗、讲珠等城,姚麟、姚兕以泾原兵为先锋,夏元象、刘昌祚以秦凤兵为殿后,高遵裕,苗授率会州兵,王厚率熙州兵为中军,种师道以河州兵为右军,游师雄,种谔领岷州兵为左军。
而木征,包顺等率番军主力,及鄜延路、环庆路的兵马再度翻越露骨山从桃阳方向包截。
溪巴温的三千蕃骑作为先导,在他的出面下,桃州各部兵马望风而降,讲珠城,六逋宗城皆不战而降。
随后进发的宋军,当杀气腾腾地赶到后,沿途蕃部都跪伏在道旁。
没料到溪巴温却成了宋军第一勐将,沿途招降蕃部数万之众,当溪巴温望风披靡地来至一公城时,边厮波结不战而走,城中两百多鬼章部宗老与上万军民降服宋军。
随后抵达一公城的宋将姚麟当面询问边厮波结的去向,得知桃州蕃部无人敢从于边厮波结,所以边厮波结身边只跟随了不到数千人马,正往积石山方向而去,求隆鸡朴庇护。
得知此事后,当即宋军继续追击,深入桃州这才遭遇了零星的抵抗,不过沿途上的蕃部大多是不战而降。
而木征,包顺的番军主力也抵达桃州腹部后,与宋军主力会师后,如梳子般将整个桃州过了一遍。
在溪巴温这位带路党作用下,各部的蕃人从深山河谷里带去,整个部落整个部落地归降,接受宋军的点集。
而冷鸡朴和边厮波结汇合后,一起退至了隆努河边。
得知此事宋军兵马疾进,姚麟,种谔,种师道三将率军直扑而来。
种师道军先在山口对上冷鸡朴的人马。
冷鸡朴乃和鬼章齐名的番将,其威势整个河湟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两军所战的山口也是易守难攻,种师道对上冷鸡朴后,双方箭失相接,种师道不能支只能派人禀告中军。
中军处,章越刚抵至立寨。
看着前方连绵不断的高山,章越心底的困惑与挣扎一直徘回不去。
这一次进兵以来,虽说是一切顺利,但他的内心一直是忐忑不安,时时刻刻都如履薄冰,卧临深渊。
天子的信任,两府所给的压力,还有万千将士的期待,自身建功立业的热望,此刻都如同千斤巨石一般牢牢地压在了自己的心上。
但自己身为大将主帅,三十万将士性命所系,在外人面前不能露出丝毫情绪上的波动,甚至连对人倾诉都不可以。
上一次出兵无功而返后,章越实已掉了不少头发,可如今蒙万斤重压之下,自己亦必须咬着牙必须挺身而起。
唯经得住百般磨练,方为大丈夫!
此刻种师道派人来至中军请援,章越心想种师道所帅之部乃熙河路最精锐兵马,若他不敌,还有哪支人马可抢下山口。
章越断然回绝道:“告诉种师道,狭路相逢勇者胜,若他敢退,予军法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