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先生能如此相助琮儿,是我父子之福,通卢今日谢过先生大恩了。”说着就要拜。
风绝羽哪能让他真的拜下去,连忙也是一个大礼,给足了班通卢的面子道:“伯父此举就是折煞晚辈了,晚辈与琮兄一见如故,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班通卢起身:“这可不是小事啊。”他说着脸上露出愁容道:“不瞒先生,我们父子在族地可是如履薄冰啊,这些年一直无法出头,旦凡遇到些许小事都要寻思再三,黑泉山一役,可谓我们父子的出山第一战,要不是先生鼎立相助,恐怕我们父子又被打回原形。”
这话可不是卖苦,班通卢父子在族地的确是受到无尽的指摘和屈辱,最低谷的那段时间就连一些外戚弟子都敢当面嘲笑班通卢父子,要不是班通卢在修行上还算争气,早在百年前突破了无上境,父子二人现如今还指不定在哪个族老的门前耳提面命、小心翼翼呢。
班通卢这一叹,勾起了许多往事,一时间有些关不上闸,噼里啪啦的把多年来的委屈竹筒倒豆子似的跟风绝羽说了起来,什么起初修行不顺、族地竞争激烈、班琮生不逢时云云此类,听起来不像是沟通感情,反而更像是述苦,把风绝羽说的云山雾罩,全然没明白班通卢究竟想干什么。
虽然不了解对方的用意,但此般大吐苦水明显别有用心呐,风绝羽暗中提醒自己小心了,千万不要被班通卢的表面文章忽悠了。
一番倾诉,连班琮都跟着偷偷抹着眼泪,就像真的受多大委屈似的,也是把风绝羽看的愕然无语,只能连连跟着点头表示哀悼,等到一席话过后,班通卢才讪讪笑道:“说多了,让风先生见笑了,我等父子是不是很没出息啊?”
一个无上境强者问你“我是不是没出息”,这话听起来怎么就那么的奇怪呢?
风绝羽高度怀疑这对父子的用心,但人家并未吐露什么也是无可奈何,随后班通卢便致歉道:“正因为吃这么多的苦,我等父子才知道别人的帮助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啊,不瞒先生,琮儿好不容易才从被雪藏的境况下脱困离开族地,他在紫阳星域的一切行为都相当于在刀尖上打滚,稍微有个闪失,我等父子在族老们心中的印象可就打回原形了,届时族地不但不提供任何修炼资源予以我们父子,就连日后我们子孙晚辈,也休想得到族地的任何支持,但此番有了先生权助,族地对琮儿赏识是与日俱增啊,连带着我这个父亲也跟着沾光了,而这一切,全仰仗先生的支持了,在此,还请受班某一拜。”
话说完,班通卢果断往后退了三步,然后弯腰一个大礼就施了下去。
班琮也跟着向风绝羽施以大礼,表以诚挚的谢意。
这下,可是把风绝羽弄懵了,完全不知所措,两只手伸出去也不知道该扶谁,嘴里一个劲儿的回道:“伯父何须如此,琮兄,言重了,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你们快起来啊。”
父子二人同时一拜,弄的风绝羽都不知如何是好了,好在班通卢和班琮拜完之后也没再做出什么令他愧不敢当的举动,二人同时起身,就连班通卢道:“风先生,你是琮的朋友,亦是班某的朋友,日后旦凡需要,直言就是,我等父子,刀山油锅也去了。”
这话说的有点大,风绝羽可不敢接,连忙道:“言重了,真的言重了。”
“不,先生的当得起。”班通卢一再坚持,随即趁热打铁道:“先生,我等父子远道而来,首要是为了答谢先生襄助之恩,其次也是为了一件事,想与先生商量。”
话到一半,班通卢及时打住,风绝羽愕然间,蓦地意识到重头戏来了。
这班氏父子又是请来班族的族老班宜修,又是夹队慰问,又是当面行之大礼的,一看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早知道他们的目的不单纯,看吧,一点都没猜错。
闻听此话,风绝羽冷静了下来,淡淡笑道:“二位有话不妨直言吧。”
班通卢看了看左右,一挥手,身后带来的数十部众以及江族的弟子纷纷散开了,直到木屋前就剩下风绝羽、班氏父子还有一个银老时,班通卢才语重心长的说道:“先生,在下想与先生聊聊关于《八指录》的事儿。”
果然!
风绝羽一看这对父子哭天抹泪就知道他们没安什么好心,前番述苦根本就是铺垫,这可好,一张嘴就是大项目,不过他也没有那么容易上当,沉默少顷后讪讪一笑道:“两位,什么《八指录》,在下可听不懂啊。”
班琮和银老直视着他,露出一个了然于胸的表情,那意思好像在说,别装了,我们都知道了。
班通卢听其话并不意外,坦然一笑,叹道:“先生有所防备,在下能够理解,无妨,我先说我的来意。”
话到此处,班通卢故意停顿了一下,大有给风绝羽作好准备的时间的意思,等到风绝羽的目光开始正视他了,班通卢才说道:“先生,班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先生出让手里的《八指录》,我班氏一族愿以高价收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