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九幽脚步一顿,停在了一百五十丈开外,旁边的树木受到卢九幽体内气势的影响纷纷摇晃,那双充满了怒火和杀气的眸子也不安分的闪烁着阴冷的凶光。
“你是乾坤境高手,精通瞬移神通,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就不劳烦城主大人再往前走了,咱们隔着这段距离好好的聊聊。”
“呵呵。”卢九幽听着林烈的话,脸皮肌肉抽搐的笑了两声,沉声道:“你这个臭小子,本城主花了多少心思培养你,原以为你是一只温顺的羊,没想到,你的骨子却是一头喂不饱的饿狼,算我卢九幽瞎了眼,当年错信了你。”
主仆翻脸,言语也是不再留有余地了,而听到卢九幽如此一说,林烈更是心寒无比,大声道:“卢九幽,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承认,当年你是教过我不少,但那件件功绩,哪一个不是我林某人用自己的血、用自己的命拼着换来的,咱们换句话说,当年要不是我冲锋陷阵给帮你抢灵矿、夺天材地宝,你会如此看重于我吗?这么多年,你对上多少仇人,是,我的实力远不及你身边的鬼君、施文施武,但你想想,在跟钢骨岭交锋,多少主意是我出的,当年的万钢,怕是远在你之上,你又是怎么得到这幽冥城,坐主寒洲的?这里面没有我的功劳吗?”
既然翻脸,林烈也不再保留,一口气把多年的委屈全部倒了出来。
卢九幽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林烈,嗤之以鼻道:“你这是在跟本城主邀功吗?”
“我说的是事实。”林烈语气铿锵有力,但眼泪含着眼圈,他的委屈,他的不甘,没有人知道,他原以为卢九幽能体会,但现在才发现,对面只是把自己当作一件有利用价值的道具:“卢九幽,既然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林烈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你卢九幽的确是一代枭雄,但你做事,让人寒心,我喜欢逸雯,整个幽冥城谁不知道,就算我瞎了眼,看错了人,我林烈好歹也为你办了那么多大事,可你卢家父女,问都不问,就因为我顶撞了我几句就拿我下狱,下狱也就罢了,你还施以酷刑折磨我,你自己说,你何曾有过半点仁慈之心。”
林烈说这话的时候,泪已经流干了,眼中只有懊悔。
卢九幽气的脸色铁青,望着他怒道:“那是因为你有私心,我主,你仆,身为仆者,却妄想成为我卢九幽的乘龙快婿,你是有多大的胆子,你有什么资格,啊?”
“哈……我是没资格,我真的没有资格,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们卢家的父女,从来只有利益为上,而不会顾念任何情份,卢九幽,今天总算看清你们父女了,我当年瞎了眼,就不应该跟着你。”林烈情绪无比的激动,毕竟跟卢九幽翻脸,也是他情非所愿。
要知道,从小到大,他都一直觉得只要自己付出了真心,就会得到回报,可到最后他才发现,自己这块暖玉,从不曾融化卢家父女的冰心一丁半点,林烈的激动、他的不甘、他的委屈,并不是因为卢九幽对自己无情,而是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这辈子瞎眼了。
白活了。
否定自己,是对自己最大的折磨,现在的林烈就是这种感受。
“林烈,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叛徒,枉我父亲一直信任你,我真后悔没在鬼牢里面把你杀了。”林烈的话充斥着自我否定,同时也把卢九幽和卢逸雯的无情搬到了台面上,林中二人对峙间,卢逸雯不顾鬼君的阻拦从树林里跑了出来,小胸脯气的一上一下,看着林烈眼中尽是无情的味道。
听着曾经的爱人道出如此无情的对白,林烈心如刀绞一般露出痛苦的眼神,他含着泪道:“卢逸雯,我一直挺在乎你的,就算你的心是冰做的,这么多年,也得让我捂化了吧,我真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能说出这种话。”
“什么话?你就是一个下人,我当初对你好,是因为你对父亲忠心,你以为我喜欢你?我呸,我会喜欢一个出身如此低微在的人吗?你也不睁开眼看看,放眼整个寒洲,哪个天宗后辈不比你强,我就算嫁人,也轮不到你。”
卢逸雯板起的小脸满是无情的味道,甚至这种无情达到了让人胆战心寒的地步。
林烈是万万没想到,卢逸雯能说出这种话,心疼着,委屈着,林烈怒极反笑:“哈哈,哈哈……好,好,太好了,卢逸雯,到了今天,我总算看清楚你们父女的真面目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