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红衣剑侍长达百年甚至两百年,每天都在握剑配合走位修炼,于宗君就觉得头皮发炸,这可不是打坐调息,打坐调息还能抽空休息片刻的,天天拿着剑没完没了的练,而且主要练的剑技还都是为了配合阵法,为了照顾阵法中的每一位武修,单单这般枯燥的方式就能让人发疯了。
可是风公子居然说以前他们的训练过于温和了?
不温和会怎样?
那岂不是要把人逼疯逼死?
于宗君骇然的想着,而事实上,他的想法没有任何问题。
只不过这是一个看事情的角度问题,于宗君觉得红衣剑侍没少下苦功,但是站在风绝羽的立场,却并非如此。
两百年来,啸月宗在灵族古地境内无人敢惹,可谓雄居一方,没有大的战事就没有出手的机会,五千红衣剑侍一直在后山磨练剑技,修炼阵法,可是这种方式进行的再久,也无异于纸上谈兵,虽然当中有很多机会,他们被红杏夫人派出去清缴啸月宗周边的势力,但那些势力的规模太小了,根本达不到威胁红衣剑侍的地步。
他们就算把阵法磨练的再炉火纯青、再游刃有余,如果真遇到了顶尖的强者,也会在瞬间暴露出许多毛病和漏洞,而一旦阵形被击溃,红衣剑侍赖以生存的技能就会大幅度降低,到时候,就如同一盘散沙,人再多也无法扭转乾坤。
在风绝羽看来,红衣剑侍现在需要的并不是个人修为的提升,也不是法器法宝的配备,更加不是进一步熟悉阵法。
他们需要的是一场乃至多场血与火的考验,他们需要面对强者,在经验和意志上得到历练的机会。
只有在死亡面前,才能激发出他们的潜能,才让他们真正领悟出那上百种剑阵的真谛真髓。
风绝羽说完便不再开口了,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沧溟山受到的几十个没有加入到眼下战阵中的红衣剑侍却是听的清清楚楚,他没有任何鄙夷的想法,反而眼中流露出熠熠精光。
他们知道,风绝羽说的一点都没有,两百年来,自从他们成为红衣剑侍之后就天天在修炼剑阵阵法以及红杏夫人教给他们的剑技,可是两百过来了,他们每天都没有时间休息,实力也在稳步的提高,但在对敌方面的经验却是欠缺的很多很多。
就像刚才,谢燃下达命令进攻或者后退的时候,若是放在平时修炼,他们也曾在红杏夫人的刻意安排下大抵上遇到同类的情况。
修炼的时候,红衣剑侍们知道没有危险,所以遇到这种情况,根本不需要他们的队长下令,领头的那几个主持剑阵并基于主攻位的高手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只要他们一动,后面的弟子就会按照阵法的变化自行寻找位置。
这一切看上去太简单,完全不至于让对方打个措手不及,可惜在面对真正的敌人的时候,剑阵乱套了,主攻剑手没有像平时演练的那样进退自如,因为他们害怕了,他们知道,如果处理不好就会把小命丢掉,所以剑阵一乱再乱,要不是谢燃反应够快,恐怕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攻势。
正因为他们知道剑阵败于何处,于是对风绝羽简简单单的两句品评升起了由衷的佩服,风公子没有看到过他们训练,却就用短短两句话掐中要害,道出他们的不足之处,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人家是有本事的!
大本事!
现在他们知道自身的不足之处了,平时的训练就是纸上谈兵,他们需要的也不再是那循序渐进、按部就班,他们需要是生死较量,与高手拆招,战胜一个修为远在他们之上的强者,他们才能更上一层楼。
果然,让于宗君无比震惊的是,前者就像一个彻悟天机的神明,事情的确按照风绝羽的判断继续发展了下去。
胡为以大游魂诀祭刀于威猛之中,万千游魂侵蚀攻打红颜腕甲,甚至在于宗君这个角度,他已经看到那名后来的红发汉子正缓缓的抬起双拳,打算助胡为一臂之力,二人联手破掉腕甲红墙。
就在这个时候,谢燃终于开口了。
“大家准备,撤回红颜腕甲,南北双龙,准备出击。”
没有经过血与火的历炼,红衣剑侍们只能听从谢燃的号令,其实谢燃的战斗经验也是十分匮乏,但他能成为这两千人的暂时首领,得到红杏夫人的信任,其有他的独到之处。
谢燃乃是一匹千里马,缺的就是红杏夫人这样的伯乐,一旦让他作主大阵,他可以凭借自己的悟性和聪慧,将剑阵的威力稍稍提高一层。
别小看这一层,率领两千名武修结阵是十分不容易的,这一层威力的提升,足以让整个战局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