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苏子越就发现了,这只卷尾长肢的兽魂似乎比较边缘化,它本来在离开苏子越的识海后,还亲昵的贴在苏子越的外袍之上,一副不想离开的模样。
因为有过了神识交流,苏子越对于依附在自己外袍上的兽纹魂符,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
可随着他灌注牵引符纹的血液增加,更多的兽形符纹不断被召唤出来。
它们蜂拥而上的从共生玉盘上往苏子越身上挤压,好像靠得越近,就越有好处那般。
后面出来的各种兽魂符纹,都明显更为复杂和纹理清晰,它们肆无忌惮的往前攀爬,而那个卷尾长肢的兽魂符纹,就不断的被排挤着倒退。
在苏子越没有察觉的时候,已经从他的身上,被挤到了共生玉盘上。
甚至它连牵引符纹旁的位置都没有保住,随着更多兽魂符纹的出现,它被远远的排挤到了最外围的角落里。
苏子越忙着跟巨龙残魂结契,根本没有察觉到这里面的变化。
还是后来结契不成,苏子越催动剑气靠近共生玉盘的兽魂符纹,它们来回逃散,这才又把卷尾长肢的兽魂推到最前面。
这么想想,卷尾长肢的兽魂,还真的在兽魂符纹中孱弱到可怜的地步。
如今苏子越却正好它在那里,倘若卷尾长肢兽魂距离牵引符纹太远,以苏子越的神识,还够不到跟它触碰的程度。
苏子越用力通过血色的牵引符纹,轻轻的触碰了卷尾长肢兽魂符纹。虽然苏子越的神识极为荏弱,可卷尾长肢的兽魂,依然以它滚圆的头部符纹,轻轻的回应了。
苏子越也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些兽魂符纹交流,只能尝试的通过神识,传递了疑问:为什么不吞噬龙魂?
卷尾长肢的兽魂接受了苏子越的疑问后,转身离开,不断的去跟其他的兽魂符纹碰头。似乎在以这种方式传递消息。
苏子越就看到那群玉盘上的兽魂,急急忙忙的折腾了半天。
有两个兽纹重新跑了,凑到了牵引符纹上,其中一个带着狮鬣形状的符纹,一下子就吞噬掉了身边的蛇形符纹。
可接下来,那狮鬣形状的符纹,自己就爆裂开来,直接崩毁成无数细碎的纹理。
过了半天,狮鬣符纹和蛇形符纹,才逐渐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只不过它们的样子都有些蔫巴巴的,不似最初那么活泼。
而这个时候,蔫巴巴的狮符纹和蛇形符纹,又都凑到了血色牵引符纹周围,两个符纹努力挤压,边缘的符纹不断的断裂又合拢。
在它们周围,所有的其他兽魂符纹都围绕着它们旋转,一副欢悦高歌的模样。
这么来回表演了几次,兽魂符纹就又都围绕着苏子越团团转,甚至连他衣服上的巨大的兽魂,都跟着跑马灯一样来回滚动着。
苏子越试图去理解兽魂符纹们要传递给他的信息:兽魂符纹本身之间,是不能够相互吞噬的,后有极大的反噬。
而结契成功,则会让所有的兽魂符纹,都得到好处。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没办法结契啊,剑符中的金色龙魂,根本无法主动契约。
苏子越再次把这个意念,传递给了卷尾长肢的兽魂。
这次,卷尾长肢兽魂接受问询后,没有离开血色牵引符纹,而是沉默了良久。
终于,苏子越又一次感受到了神识中那种骚动,仿佛刚才他被兽魂符纹主动联系的那种情形。
苏子越以为又是要传递什么记忆之类的,他依然没有抵抗。
可这次的骚动,又跟刚刚不同,它更为清晰直接。
苏子越甚至觉得自己的神识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拉扯着,达到了一个他从未曾伸展过的境地。
啊呦。
苏子越的识海中忽然被一种特殊的酸麻感狠狠的戳了一下,他以前从不知道,识海中会有这种古怪的感觉。
就仿佛,有一个烧红的戳子,在他的脑子中烫了一下。
苏子越本能的往后倒仰,而所有的神识都往后抽了回来。
而当他撤回自己的神识时,却发现卷尾长肢兽魂符纹,居然被它扯进了识海当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苏子越搞清楚状况,那卷尾长肢的兽魂符纹,则开始疯狂卷席着苏子越识海中为了跟金色龙魂结契,而不断被强行压迫进来的各种碎片以及魂力。
随着卷尾长肢兽魂的吸纳,苏子越的识海逐渐变得清净起来,而卷尾长肢兽魂的符纹也变得越来越清晰,甚至隐隐有一种膨胀的感觉。
视乎通过这种吸纳,它可以得到极大的好处。
卷尾长肢兽魂是顺着苏子越的神识进入到识海的,在不断吸纳识海碎片时,兽魂没有松脱苏子越的神识,它们似乎通过一种奇怪的方式,链接在了一起。
当卷尾长肢的兽魂被润泽滋养的时候,跟它相联系的那根神识,也越来越长,越来越凝实。
苏子越明显感觉,自己这根神识已经强壮粗长了十倍不止,还在继续成长。
虽然他还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但神识暴涨对任何修士来说,都是难的的机缘。
冲着这个,苏子越也没有擅动,而是任凭卷尾长肢兽魂在自己识海里不断的吸纳。
他甚至隐隐有一种期待,希望卷尾长肢兽能多吸收一点,好帮助自己的神识成长的更多。
可惜,苏子越的期待落空了。
当卷尾长肢兽魂的所有符纹都被灌注得膨胀清晰后,无论它怎么努力,也似乎没有办法吸纳更多了。
苏子越的神识也在这个时候,停止了成长。
卷尾长肢兽魂通过神识连接的地方,传递过来一种又饱足又眷恋的情绪。那种感情,隐约跟当初契约飞禽白素时有点相似。却也不完全一样,卷尾长肢兽的情绪更为亲昵一点,毕竟神识联通的这种信任,不是任何灵兽都能做到的。
见无法继续通过识海进行吸纳了,卷尾长肢兽魂依然扯着苏子越的神识,慢慢退出了他的识海,通过血色牵引符纹,重新回到了共生玉盘之上。
刚刚在识海里还不觉得,当卷尾长肢兽魂回到共生玉盘后,苏子越明显发现,它的符纹要比其他的兽魂符纹更为清晰了。
而原本不断被挤在后面的卷尾长肢兽魂,这次也没有退后,而是直接盘踞在牵引符纹周围。
那些一直毫不客气排挤它的各种兽魂符纹,居然没有上前驱赶。
显然它在苏子越识海中获取吸纳的好处,绝非仅仅是让自己符纹更清晰那么简单。应该说,它的总体实力之类的,都应该提升了不少。
苏子越有了一种隐约的顿悟:这些兽魂符箓之间,彼此也有着强弱之分,但是碍于某些限制之类的,它们之间无法吞噬。
否则定然会遭到反噬。
如果有修士和灵兽能通过共生玉盘进行结契,所有兽魂符纹都会得到一些好处,这是它们极为期待事情。
另外,虽然兽魂符纹彼此间无法直接吞噬,但是好像通过自己,它们也能得到一些好处。对于最后这种猜测,苏子越依然保有一定存疑。
显然自己刚刚也得到了神识暴涨的好处,可是,天道的法则是此消彼长。
这种好处总要有个由来,不可能是凭空产生的。
到底是什么在消耗?
苏子越还在不断的推测着,然而此时,共生玉盘上的各种兽魂符纹却暴躁起来,它们不断的相互挤压,都争前恐后的冲向血色牵引符纹。
它们在抢什么?
苏子越蹙眉思考着,蓦地,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莫非这些兽魂符纹,也都想效仿卷尾长肢兽魂?!
想到这种可能,再考虑到自己获得的好处,苏子越也想再试试。
围绕着不算大的血色牵引符纹来回挤压的兽魂最少也有几十个。如今苏子越的神识暴涨了许多,来回挪动的自由度也更加灵活了。
苏子越本来想随机联通一个兽魂符纹的,可他看到了那个狮鬣兽魂也在挣扎的往前。想到刚刚它为了给自己演示,宁可崩毁过一次,黯淡了不少的样子。
苏子越心里一动,主动去用神识联通了狮鬣兽魂符纹。
哎呀,大意了。
又是那种熟悉的酸麻刺痛,刚刚卷尾长肢兽魂进入他的识海时,苏子越就经历过这种灼烧感。
可是后来带来的好处太大,他就忘记了。
如今这股灼烧酸痛的感觉又一次狠狠插进他的识海后,让他再次经历了难言的苦楚。
如同上次一样,狮鬣兽魂也勾连了苏子越的神识,进入到它的识海。
欢愉而用力的吸纳着苏子越识海中的所有碎片和魂力。
苏子越发现,这一次,狮鬣兽魂的成长,居然要比卷尾长肢兽魂还要快,而自己的神识果然又开始生长起来。
它们到底在吸纳什么?苏子越奇怪的观察着。
忽然,苏子越发现自己的识海中,有一个浅淡的影子。
倘若不是苏子越如今的神识已经长到这种程度,凭借他原来的神识短小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觉自己识海上方那么暗淡的影子。
他忍不住将神识调用到那边去探查,发现在自己识海的上方,居然出现了一个非常非常浅淡,但确实存在的拓印。
看那拓印的外型纹理,赫然是卷尾长肢兽纹。
苏子越百思不得其解,他的识海中,怎么会出现卷尾的拓影。
卷尾长肢兽魂不是他的契约灵兽啊,而且他们有契约过么?
识海里出现了这种古怪的东西,到底是好还是坏,苏子越以前从未在前人的记录中,看到任何类似的情形。
对于修士来说,根骨是修行的基础,是先天。
而气海和经络是当下,决定每个修士修行的进度,是当下。
那么识海,就是未来。越往后修炼,神识和识海,都决定了一个修士修为的上限。入门这么多年,谢辞君早就把修行上各种重点给苏子越细细讲解过。
修士的识海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极为私密的所在,开放识海那是相当于把性命托付于人的信任。
很多魔修控制他人的手段,都是在识海中做些手脚,留下旁人难以察觉的痕迹。
如今发觉到自己识海中出现了拓影痕迹,苏子越想到了很多可能。
难道,这也是兽魂符纹暗中留下的后手么?!
……
……
苏子越因为发现了兽魂的拓印,不断用神识在识海中来回巡视,唯恐这些陌生的兽魂还在自己识海中留下什么东西。
结果反而让他发现了狮鬣兽魂吸纳的碎片和魂力来源。
是通过血色牵引符纹灌注到他识海中的金色龙魂,因为苏子越强行结契不成,金色龙魂不断冲击这血色牵引符纹。
而苏子越为了维系牵引符纹,只能用神识不断稳固它。
来回契约链接,金色龙魂的很多魂力和碎片,就被强行灌注到了苏子越的识海中。本来这些碎片和魂力,对苏子越的识海伤害颇大,他刚刚都是在硬撑着去结契。
可万万没想到,如今反而成为了狮鬣兽魂迫不及待吸纳的“养分”,甚至连自己的神识都能跟着一并暴涨。
苏子越又尝试着主动去吸收金色龙魂的魂力碎片,果然多多益善,狮鬣兽魂吞噬的更加快速了。
不知过了多久,狮鬣兽魂终于也让所有的兽魂符纹都暴涨清晰起来,它恋恋不舍的退出了苏子越的识海。
同样的,在苏子越的识海中,凭空又出现了一个狮鬣兽魂的拓印。
看着遥遥相对的两枚兽魂拓印,苏子越心里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莫非,是因为这些兽魂没办法直接吞噬龙魂,需要进入到自己识海后,通过自己为中转,才能吸纳这些它们最为需要的魂力。
这种行事手段,怎么跟魔修的手段有几分类似?!
苏子越自己的神识,已经比原来增加了十倍不止,甚至当他第一根神识达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周围的那几根神识同样被动的快速暴涨起来。
在苏子越学习的典籍中,神识修为乃是所有高阶修士最难修行的关隘。
很多元婴圣君为了能早日让婴灵操控神识,需要闭关百年,日夜明想哥哥锻炼,才能让神识勉强成长到可以让婴灵操控的程度。
如今他这神识,倒跟拔节的韭菜那样,疯狂生长。
一边是未知的兽魂投影,而另外一边则是神识疯涨。到底要怎么选择?
苏子越只犹豫了片刻,就再次将几根细长的成长起来的神识,都伸到了血色牵引符纹哪里去。
这次,他只能继续下去。
苏子越的做法极大的刺激到了共生玉盘上所有的兽魂符纹,它们都疯狂争抢着想进入到苏子越的识海中,获取金龙残魂的力量。
而苏子越这次只是随机的在血色牵引符纹周围拽了几枚兽魂进入识海。
这让那些原本盘踞在苏子越身上的兽魂变得狂躁起来。
显然,苏子越身上的兽魂更为凝实强大,它们原本抢占了最为优势的位置,能够在结契成功后,分享到最多的结契余祥。
万万没想到,苏子越不走寻常路。结契不成,反而把兽魂符纹拉到识海中分享魂力。
那些强大的兽魂暴躁了起来,它们想重新抢占靠近血色牵引符纹周围的位置。其他的兽魂则联手反抗这些素来霸道的大兽魂们。
一时间,无数的兽形符纹相互撕咬吞噬,又重新散开凝结。
它们争斗的显影,有的时候出现在共生玉盘,有时候则在苏子越外袍上显露出来。
乍一看上去,就仿佛无数的远古灵兽,不断在苏子越身上显现又隐匿起来。
他身上仿佛藏了一个巨大的灵兽神国那般。
让人目驰神炫。
香茅子等人也都看到了苏子越身上的变故,这些从未见过的灵兽符纹围绕着苏子越来回旋转闪烁,越来越快。
到仿佛是什么远古祭祀的仪式那样。
透露出一种又神圣,又蛮荒的味道。
香茅子和颜令甄虽然不知道在苏子越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她们都唯恐会干扰到当前的仪式,死死的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轰隆!
从上游河道上又传来不断砸落入水的声音。
方才跟无垢尸傀缠斗着跑远的冯劳通,又挥舞着荆棘藤蔓跑了回来。
颜令甄听到了声响,连忙对着香茅子挥手,示意她快点过来跟自己站到一起。香茅子刚想和吞吞过去。
一道青色的身影,瞬移的再次出现在不远处的前面,正是冯劳通和他的藤蔓。而无垢尸傀周身古怪的符纹已经布满身体,它扭着身子躲过荆棘藤蔓的攻击,又移动到远处,再次发出无声的嘶吼。
香茅子有些后悔,刚刚自己太过紧张,一时间居然忘记过去跟颜师姐他们汇合。
如今这种元婴境界的战况横亘在河道中央,她不敢动,更不想引起对方的注意。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香茅子还是手持凶宁剑,似有似无的雷瞬剑意凝聚在剑尖。
一股隐隐的寂灭劫雷的剑意在她周身释放着。
这也是种虚张声势的威慑,哪怕自己明明不是对手,可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击的能力。
显然,云修的想法跟他一样,他手里捏着九渊阴阳图,一股幻境的法则之力,就在他身前若隐若现。
然而香茅子想多了。冯劳通也好,无垢尸傀也好,他们两个根本连眼神没往河岸两侧看上一眼。
冯劳通的注意力,全部被共生玉盘,以及苏子越给占据了过去。
当看到苏子越身上前仆后继的远古兽形符纹后,冯劳通怒不可遏,这分明是一副正在契约当中的模样。
自己苦熬了半生,投靠到显世仙君门下后,更可谓忍辱负重。如此折辱,不过是为了寻求化神的机缘。
如今这种天大的机缘已在眼前,焉能眼瞅着它落入旁人们之手?!
冯劳通甚至连无垢尸傀的威胁都暂时放在一边,他挥舞藤蔓,狠狠劈向共生玉盘下方的矶石。
共生玉盘自带防御结界,他破不开。但共生玉盘总不会连河道中的矶石也一并都纳入结界中吧。
轰隆,咔嚓!
在荆棘藤蔓连续的猛攻之下,原本牢牢卡住共生玉盘的台矶碎成了无数石屑。
共生玉盘本就在河道的湍流中间,如今基座被毁,玉盘侧倾,直接往悬崖外的瀑布下方翻滚跌落下去。
“大师兄!”香茅子尖叫。
只一瞬,苏子越连通共生玉盘就坠下了崖底。
而冯劳通则甩着荆棘藤蔓,一并跃下了瀑布。无垢尸傀身形闪烁,也直接消失不见。多半也利用瞬移身法,追随着冯劳通而去了。
香茅子本能的就想御剑追到悬崖下方去看,不久前苏子越叮嘱她要尽快离开的事情,如今早都抛在脑后了。
她刚收回雷瞬剑意,打算抬手捏决御剑,就听见颜令甄几乎变声的喊了一句,“辛夷,小心身后。”
那声音带着颤音,仿佛惊恐到极致的样子。
香茅子楞了一下,然后她就在识海中感应到吞吞的嘶吼:它,它来了。
吞吞的话语极为简单,可那种无法压抑的恐惧和绝望,简直如同潮水一样冲袭着香茅子的识海,甚至让她差点连凶宁剑都握不住。
吞吞,害怕极了。
香茅子被吞吞的情绪影响,自己都几乎无法站稳,她脚下一软,往前踏了半步,差点整个人栽进湍急的河道中。
幸亏她下盘极稳,硬生生的在半个上身都前倾的情形下,还是扎住了脚步。
吞吞到底怎么了?香茅子刚想问它,就在面前湍急的河流上,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倒影,盖住了整个河面。
此时,月影西移,群星隐匿。
正是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宛如银色长练的湍急河水,都在幽暗的微光里,变得深沉幽深起来。
可就算这样,香茅子依然能看到一道巨大的合影,笔直的矗立在她身后,宛如一座突如其来的山峰,将她和吞吞牢牢的罩在下面。
当香茅子看到这道浓郁巨大的身影后,才感受隐隐的一股威压。
一股冰冷而清晰的寒意,轻轻的,顺着香茅子的后背,慢慢往上移动。
就仿佛有人在她背后,用一根冰锥,在轻轻滑动那样。
香茅子不敢动,她的眼睛努力看向河面。
河流湍急,月色暗沉。
除了那巨大到夸张大阴影,香茅子看不到任何更清楚的东西。
蓦地,她忽然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周围居然除了河流汩汩的声音,任何杂音都没有了。
自己的身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香茅子把眼睛看向河岸对面,却发现云修死死的捂住颜令甄的嘴巴,整个人身体紧绷,却一动也不敢动。
滴答,香茅子感觉有什么东西滴落在自己的后脖颈处。
然后,那根冰锥一样的东西,轻轻抵在后脑。
轻微,冰冷。
黎明前的至暗时分,生死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