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种不同的疼痛,象池被灵力粗暴的搅动,让紫羽瞬间又清醒了不少。
显然,这是季台圣君的警告:别想着痛晕过去,就能逃避折磨,他们有上百种更为残酷的手段,让紫羽能够完全清醒的接受折磨。
紫羽显然怕了,她颤声说,“这个铃铛,是控魂铃,能给十五魔圣下指令。倘若冒然用神识去触碰,里面的噬魂蛊会反噬神识,沾之无解。”
对于紫羽的这个答案,俎尳显然满意多了,“你早这样说,我们之间的交流不就简单多了么。”
俎尳轻轻转动控魂铃,在它斑驳的花纹中,有个特别清晰的纹理,宛如两个背靠在一起的妖异鬼脸。
“这种人面魔纹虽然千面千纹,但却都跟操控神识有关。我既然认出了这种罕见的魔纹,又怎么会相信你的谎话。”俎尳露出了个冷笑,神色刻薄。
紫羽痛得全身打颤,可她依然追问着,“所以你刚刚早就认出了这控魂铃的秘密,却故意来套我的话。”
对于紫羽的质问,俎尳欣然接受,“不要以为你有公子撑腰,哼,跟我们这些见多识广的修士耍心眼,你还不够看的。不要再耍什么鬼聪明,乖乖按我们说的话去做。”
“你们想要什么?”紫羽颤声问。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俎尳和季台为何会忽然反水,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俎尳冷冷的说,“交出言咒的解药。”
此言一出,紫羽就恍然大悟了,原来,他们真正要逃离的是被掌控的命运。
难怪他们会处心积虑的提供各种“忠言”,又恐吓自己昆仑弟子的不死不休,不断诱导自己难以完成公子的指令托付。
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想让自己和十五魔圣分开。不然凭借自己的控铃术,哪怕两个元婴圣君出手,自己已经用骨血润养的控魂铃,也不可能被他们夺去。
上当了!
紫羽大恨,自己太过急切的完成公子的指令,反而被这两个人抓住了破绽。
“言咒乃是主人的禁咒,我不过区区一介婢女,你们觉得我可能有解开言咒的解药么?!”紫羽嘶声大吼。
“咔嚓”,伴随她这句话,她左手的无名指再次被掰折。紫羽痛苦的尖叫,“你干脆杀了我吧,我真的没有解药。”
俎尳又捏起了紫羽的小手指,“你以为,我们真的没有探查到你的老底么。公子手下虽然有各种婢女和侍从,可他们却都被种上了言咒。”
俎尳圣君伸出右手,攥紧。
也没见他怎么运功,可俎尳右手的手背处却有一处皮肤下,有东西在涌动,仿佛要挣脱出来一般。
那处的皮肤不断被反复拉扯,甚至变得越来越薄,也越来越大。
“砰”的一声,俎尳皮肤下的东西终于拱出了头。
却是一只只有指甲大小,通体红色的小蝴蝶,那蝴蝶的花纹,仿佛一张张不断吞噬的嘴。
紫羽惊惶的问,“这,这是什么?”
“这是噬言蝶,它对于言咒,极为敏感。紫羽姑娘,你可以要仔细看看。”
那小红蝴蝶在微风中抖动着翅膀,却仿佛闻到什么东西一样,忽然拍打着小翅膀,绕着俎尳来回飞舞起来,然后轻巧的落在俎尳的右肩膀。
它拍打着翅膀,逐渐安静了下来,可是一根显然跟它体型完全不相符的口器,却慢慢生长了出来,手指长短的血红色的口器,隔着衣服,直接刺入了俎尳圣君的肩头。
口器一鼓一鼓的,那小红蝴蝶仿佛在吞噬什么。
而俎尳的神情,又似痛苦,又似欣慰。
良久之后,那小红蝴蝶仿佛吃饱了一般,终于收起了自己的血红针刺口器,又化身可爱的小蝴蝶,落回到俎尳的右手手背上,拼命的想往俎尳身体里钻去。
紫羽惊惶的看完全部的过程,她颤声说,“你,你在用骨窍养着它?”
俎尳似乎在抵制那小红蝴蝶钻进身体,“对,我在用骨窍养这只噬言蝶。骨窍养虫的痛苦,不用我多说了吧。没到子午两个时分,那种入骨的瘙痒和精血喂投,跟凌迟差不多。”
紫羽牢牢的闭嘴。
俎尳却桀桀的怪笑,“怎么,难道我没说对,紫羽姑娘,你不也在用骨窍养着咒蝶么?”
紫羽方才的话,多半有几分是装的,可刚刚俎尳的话,却让她真的震惊了。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之一,可俎尳等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俎尳看着她震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点点欣慰,“从我被这该死的言咒附体那天开始,就一直在暗中寻找着彻底解决它的办法。”
“言咒,可不是什么随便能弄到的东西。我们发现,哪怕对于公子,它也是极为稀罕难寻的蛊虫。”
紫羽眼神闪烁,没有跟俎尳对视。
“所以我经过长时间的跟踪和观察,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哈哈哈,我发现咱们的公子,居然也在暗中培植和回收言咒。”
紫羽咬牙说,“俎尳圣君真的好心机。”
俎尳冷笑,“跟大宫主和公子比起来,我这点算计算得上什么。当我发现言咒的蛊虫可以回收的时候,就几次想弄到这个法子。”
紫羽不解,“既然俎尳圣君隐忍了这么久,想必已经弄到了真正解决言咒之苦的法子,又何必来为难我这小小婢女?”
“啊!”紫羽又是一声惨叫,她左手小拇指,也硬生生被俎尳圣君掰断了。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跟我耍小聪明。既然我熬了小十年才摸底到的解除言咒的办法,你觉得我会弄错么?!”
“公子也好,大宫主也罢,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收回那些种言咒的蛊虫,这种事自然要交给下面的人办。”
“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必然是公子信众的心腹。”
紫羽张口想要解释,却被俎尳无情的打断,“我知道你想否认,可刚刚我做过测试了。你身上,没有言咒。”
紫羽这次,真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