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非常有趣。一位白家的修士告诉我们,就在不久前,那位魂寰的庄天瑞曾经在垂星重宇楼的天字号房单独跟白芊芊密谈了很久。”
“他?!怎么到处都有他。那他们说的内容是什么?”方忌问。
金誉摇摇头,“白家的修士当时被撵了出去,房间里只有庄天瑞和白芊芊两个人,具体内情无旁人可知。但据白家修士说,当时白芊芊的了脸色很难看,他曾经问过白芊芊,要不要去收拾那小子。可白芊芊却阻拦他,还说庄天瑞是好心,不让他记仇找麻烦。”
“哦。”方忌有些讶异的挑眉。
“我也去问过那位四处沾花惹草的庄公子了,结果他说自己只是因为两家过往的情谊,故而想跟白芊芊坦白身份,结交一下。没有说什么有用的信息。”金誉耸耸肩,显然是不信的。
然后金誉又一脸愤愤的说,“方师兄你可不知道,我去找庄天瑞的那个家伙的时候,他又在跟我们昆仑的女弟子各种搭讪和送礼物,还称赞我昆仑女弟子英姿飒爽啥的,可能拍马屁了。这小子油头粉面,贼眉鼠眼,看起来就不是好人!我觉得十有八九就是他干的!”
方忌苦笑一下,知道金誉他们是最最看不上庄天瑞那种全靠命好的世家公子哥。然而他却不能不说句公道话,“这事最不可能对白芊芊动手的人就是庄天瑞。他们魂寰跟白家的羁绊太深,庄天瑞口头占白芊芊些便宜,大概是会有的。但如果说他们魂寰要对白芊芊不利,绝不可能。当初天命之女失踪,除了白家,损失最大的就是魂寰了。”
方忌顿了顿,“不过我也觉得,庄天瑞不可能跟你说实话。他兴许是知道了些什么,也许是有关白芊芊安危的线索,出于一些原因,他没有跟你说。但我猜,他可能告诉了白芊芊。所以白芊芊那天出来后,脸色才那么难看。”
金誉听了,用力一击手,“这就对了!所以白家那个修士要去找庄天瑞的麻烦,白芊芊才会不同意,会拦着他,还说庄天瑞是来帮忙的。”
方忌点头,“看起来应该如此。”
金誉不满,“这个庄天瑞怎么一点轻重缓急都不分,倘若是这样,那现在白芊芊真的失踪了,他更要把线索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寻找,才能尽快的找人才是。”
陵替圣君忽然说,“庄天瑞那个人,外表纨绔,其实我觉得他内心似乎并非如此。既然他不说,估计是有些不便之处,你们再问也是枉然。金誉,回头多安排些人手,试着盯住他。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金誉躬身应是。
金誉问,“那我们还有什么办法没有,难道就只盯着庄天瑞吗?”
方忌刚刚在脑中把所有的线索拼凑了几次,忽然说,“白芊芊是白家正宗的嫡系女孩,而那个南香子是可能的天命之女遗孤。那么这次白芊芊的失踪,有没有可能跟三百年前白家天命之女失踪有所关联?”
金誉想了想,“师兄你是说,同样一批人在继续针对白家的女孩下手?那他们为什么挑这个时候,而且还留下南香子?要是我,就把她们两个都绑走,谁能知道哪个丫头更有用?”
只绑走一个,是因为确认白芊芊才是目标,还是因为不清楚真正的目标混淆了呢?
方忌却忽然想起,“你上次在原道灵境是不是还发现了一个尸首,是南山弟子,而且后心中剑?”
金誉点头,“我回来请小龙师兄看过了,小龙师兄说这个人的伤势不重,却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而且他后心受伤,四肢中剑。小龙师兄推断,这个死者必定是伤于熟人之手,而且对方一定是乘其不备做下的事情。凶手的功夫不高,双方应该是就某些问题产生了纷争,然后一方假意屈从,趁机自身后下手。”
这个南山子弟,会不是发现了什么?
方忌认真思考了一下,对陵替说,“师父,我现在怀疑是有人在针对南山家布了一个局。他们潜伏在南山家,至少是跟南山剑坞的关系非常亲密。它们的目标有可能就是跟白家有关,但是他们利用南山家暗中有所图谋,可南山家并不完全清楚他们的规划,以至于会露出不少马脚。比如他们会引诱着南山家进入原道灵境,自己去看那两条铁鳞蛟,然后想引发它们一举数得的挑起南山、白家甚至还有魂寰的矛盾。”
陵替圣君的手指慢慢的在窗台上轻轻敲击,“如今看来,这个南山家隐藏的秘密可还真不少。那司家兄妹,你们可找到了他们的下落没有?”
金誉摇头,“这两个人真的像蒸发了一样,一点踪迹都找不到。”
“这两个人身上的谜团更多。我现在怀疑,他们的身份反也跟南山家多少有些牵扯羁绊。”
大家推衍了半天,发现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南山剑坞。
方忌立刻决定,“师父,我们彻底去调查南山剑坞吧。”
陵替圣君却摆摆手,“不方便明着查。这事也颇有些麻烦之处,这南山剑坞不堪一合之击,可它身后有曦和峰和瑶台峰的影子。直接去查,那就要得罪那起子闲人,虽然我不怕,但也嫌他们聒噪。”
金誉是个好打听的,他涎着脸问,“圣君,南山剑坞背后的人是谁?您也跟我说说,省的我得罪了正主还不知道。”
陵替圣君想想,这事也不算什么大机密,就告诉了他,“南尊礼当年师从曦和峰的万修圣君,如今万修圣君在曦和峰独掌一府,他名下的嫡传弟子的面子,我们多少还是要顾及一些。至于另外一个,就是瑶台九老之一的种菊圣君,他多次力保南山剑坞,至于各中具体原因,我却也不清楚。”
听到了种菊圣君的名字,金誉不由“哦”了一声,“这有什么难猜的,那位种菊圣君在咱们昆仑浮峰上谁不知道,那可是鼎鼎大名的认钱不认人。只要给够灵石,让他老人家宽衣解带跳剑舞都成!”
金誉说这番话的时候,神色极为轻蔑,丝毫没有对圣君们的那股尊敬和仰望。
陵替圣君不好任凭自己的弟子这么诟病尊长,立刻喝止他,“你昆仑的规矩学到哪里去了?这话也是你能说的么!”
金誉吐吐舌头,不敢再说话了。
方忌听了这种情况,“可南山剑坞不能不查,不如我们分成明暗两条线,一条是直接亮明旗号,以保护的形式去跟着南香子,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查出些什么。另外一条线隐藏身份,以暗线的方式潜入南山家。”
陵替圣君点点头,“这方法不错。具体的你再好好拟个章程出来。”
方忌连声应是。
陵替圣君又说,“此行看似简单,然则倘若真是那三百年前对白家天命之女下手之人,反而才是危机重重。你去找小龙和齐雪商议一下,安排些性格最为精细谨慎的人手去。”
方忌连声应是,表示自己都记下来了。
然后他和金誉就打算告辞出去着手落实这些事。
结果陵替圣君又叫住了他们两个,“等下,我怎么记得,金誉似乎还有个赌约欠着我的?”
金誉万万想不到,陵替圣君会忽然提起这个!
他张口结舌的看着陵替圣君,“啊,这个,那个,啊……”
陵替圣君不明白的看着他,“莫非,你连我的帐都要赖皮?”
方忌却想起,辛夷师妹跟他说过这件事,不过他当时说不急,事后一忙也忘记跟师父通气了。
此刻方忌转转眼珠,决定保持沉默,干脆抿嘴在旁边聆听。
金誉啊了半天,然后吭吭唧唧的问,“圣君,那个辛夷师妹,就没跟你说么?”
陵替圣君坦然的说,“没有啊。”
金誉立刻用力用拳头捶了一下自己的掌心,这个辛夷师妹,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这都多长时间了,自己连云瑶小筑的剑阵都教了八成了,你这还纹丝不动。这不是赖账么!
可现在他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跟陵替圣君解释,“那个,我跟辛夷师妹约好了换一下任务的。她替我完成鬼绝链的更换,我去替她教人剑阵。”
陵替圣君眼睛微眯,他一听这小子的话,就知道他这是打的什么算盘。
等金誉说完了,陵替圣君拍拍手上不存在的尘土,“哦,你们私下交换过了。”
金誉点头,“可能这段辛夷师妹比较忙,她还没来得及跟您说过。不信您问问她,保准是真的。”然后他有小心眼的说,“我,我可把辛夷师妹的任务都完成了大半了!”
陵替圣君恍然大悟,“哦,这样啊,那倒不用特意去确认。我是相信你的,这方面你没有必要撒谎的。”
金誉连连点头。
但是陵替圣君话音一转,“但是金誉啊,你似乎忘记一件事了。你辛夷师妹,似乎现在还不是望舒峰的正式执事,她也没资格进入浮空狱啊。”
金誉傻傻的说,“可,可那不是早晚的事么。”
陵替圣君说,“那可不好说。这万一没来呢?那你们的赌约也成不了啊。而且就算是她来了,她还是炼气期,怎么着也要到筑基期之后吧,才能让她去完成这个。”
金誉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了。
“那你看,现在有两个办法,一个是你先去浮空狱完成鬼绝链的任务,至于你跟辛夷的任务置换,你们自己去商议怎么补偿。要么,你就先记着帐,倘若十年内辛夷完成了这个任务,就算你完成了。要是超过了,我可是要收利息的,你跟她要各完成十里,总共二十里鬼绝链的更换。你自己选一个吧。”陵替圣君说。
金誉瞬间就觉得自己又被涮了,“可,可辛夷师妹现在才炼气高阶,十年,她都未见得能筑基啊。圣君,这有多少人能十年就从炼气八阶突破筑基啊?”
陵替圣君笑眯眯的,那表情跟雪峰上的碧眼灵狐差不多,“还是挺多的吧。当年那个谢疯子不是一年就筑基,三年金丹。三十年他都元婴大成了。说不定你辛夷师妹的速度也挺快呢,为师我还是挺看好的。”
“怎么样,小金誉,你还要不要再赌一次啊?”陵替圣君笑得可慈祥了。
——狐狸有话——
我发誓明天一定要早点,这么熬夜要出问题的。万恶的星期一,死磕吧